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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张胜目光灼灼,深深地凝视着她,轻轻地说:“浑浑噩噩,二十余载。这次进了看守所,在那种揭去一切伪装,把恐惧、贪婪、爱憎,一切本能的欲望展现出来的残酷世界中生活,我明白了许多道理。我现在知道……得不到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容易得到的不一定是最坏的,最重要的是珍惜现在。”

钟情的心窒了一窒,忽然由缓而快,跳得急促起来:“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失去的已经永远的失去了,未来只是一个憧憬,把握现在才是最重要的,要懂得珍惜眼前人。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钟情的心快跳出腔子了,本能地想要逃开:“你……你说的太玄奥了,我听不懂。”

张胜的手从她的肩向前滑,滑过她的颈项,激得钟情的肌肤战栗起一片小颗粒,然后,他的手指滑到了钟情的脸上,亲昵地抚摸着她娇嫩光滑的脸颊:“你是不懂,还是不想懂,不敢懂,或者不愿懂?”

钟情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吃吃地道:“你越说越玄了,这半年你是入狱还是出家呀?”

张胜笑了:“入狱也好,出家也好,反正我是做了半年多的和尚。你看,头皮还是光光的呢。”

他拉钟情的手去摸他的头,钟情红着脸攥紧了拳头嗔道:“你含含混混说了半天,到底什么意思嘛。”

张胜盯着她躲闪的眼睛,半真半假地道:“我是说,张胜这辈子,欠钟情的太多太多了,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你要不要?”

钟情噗哧一声笑,扭过头,咬住唇,一声不语,胸脯却急促地起伏起来。

张胜的手温柔地抚上了她的唇,柔声说:“张胜何德何能,能得你如此垂青?在龙凤楼,听到黑子说到你挥刀断手……”

他长长地吸了口气,认真地说:“你猜我当时想什么?”

钟情如受催眠地问道:“想什么?”

“我就想,我要她,我要定她了,我要她做我的女人。如果我再放过她,那我就是天字第一号混蛋!”

钟情的身子颤抖起来,眼神朦胧着,好象有水在里面荡漾。她嫩红的嘴唇翕动了半晌,忽然用一排划着整齐弧线的贝齿紧紧咬住,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钟姐,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钟情的身子一颤,这声钟姐再次提醒了她的身份,她不堪的过去。那是她的心病,是亘在她心里的最大心结,放不下,便敞不开,她忽然使劲摇了摇头。

张胜的手慢慢放下去,轻轻叹道:“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他的手一放开,被放弃的恐惧迅速笼上钟情的心头,她急急地摇头,用近乎哀求的声调说:“就让我就这样陪着你,不好吗?”

“不好!现在,我想要的,我就会努力去争取、去得到!”张胜说着,俯身向她靠近,钟情的身子被迫压着向后微倾。

“我比你大!”

“不是理由。”

“我……我嫁过人,有过情人,还被好多人听到那不堪的……”

“关我屁事?”

“你……,你……”,钟情被欺压得上身一下子倒回沙发上,这一下成了更加毫无反抗的姿势。

“你现在说什么当然都好,可是……一旦得到了我,你会在意,你会嫌弃……”

“所以你自卑,你害怕,你宁可一直像现在这样,是不是?”

张胜双手拄着沙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钟情有种透不过气儿来的感觉。

“你曾为我付出的何止百倍千倍,你过去的生命中并没有我的存在,我认识的是现在的你,还要你为我漂白过去的历史?那不是疯子就是狂人!”

钟情软弱地呢喃:“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

“我不会。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这是事实。你所求的,是一份感情的寄托,对你来说,它不一定用姓来连接。而我不行,我不够冷血,做不到无情无欲;我不是浪子,做不到有欲无情;我不是圣人,做不到有情无欲。”

他的身子越俯越低,灼热的眸子深深映在钟情的瞳孔里,一字字地说:“那你剩下的,便只有一个选择,要接受,就接受一个有情有欲的我,接受一个完整的我,你接受吗?”

钟情痴痴地看着俯在自己上方的这个男人,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他的声调、眼神,太强势了,充满霸道的味道。钟情的心神一阵荡漾,当张胜很认真地说:“如果你不要这样的我,那我会走”时,她叹了口气,然后便象一只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张开她的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珍惜眼前人,对他如是,对她,何尝不是?

当张胜的脸感受到她滚烫的鼻息时,钟情从鼻子里发出“嗯”地一声娇吟,两手马上紧紧摁住了他的那只手,不肯让他再动。

张胜的手指仍可轻微动作,手指贪婪地感受着那一痕娇嫩湿软,他知道女人到了这一步唯有举手投降,所以也不急着仓促下手,反而俯下身来,再次吻上她的嘴。

钟情“呀”地一声轻呼,突然激动了起来,双臂圈住他的脖子,主动而热烈的跟他接吻,频频将灵活的舌尖探入他的口中,任由他尽情地吸吮。

激情之吻燃烧了她,也惹得张胜欲焰如炽,他一边继续吻她一边腾手解衣裳。

终于,在她宛若呜呜哀鸣的呻吟声中,云收雨歇,张胜也象她方才一样软了下去,软软地压在她身上……钟情半晌才睁开浓睫,眸里水汪汪的,娇慵无力地横他一眼,用又轻又软的声音低声呢喃:“我……好象……好象死了一回。”

张胜用鼻尖轻磨钟情挺翘的鼻尖,低声说:“你若喜欢,待我南下回来,天天都叫你死上几回。”

钟情大羞,抡起粉拳要打,藕臂落下时却绵绵无力。张胜一把握住她的手,轻抚纤纤玉指,恣意抚捏着,温存半晌才说:“我走之后,家里你帮我照顾一下。”

“嗯。”钟情从鼻子里应了一声。

张胜紧了紧她的手指,低声说:“公司交给你啦,不用太劳心费力的,水产批发也罢、冷库公司也罢,基点便不高,维持生意兴隆便已极难得,成不了大气候。你等着我,如果我能成功,终有一曰,我会闯下一番大大的天地,等到恩怨一了,便让你到我身边,再不分开。”

“嗯!”钟情又应了一声,忽然动情地抱紧了他。

黄昏,幽暗地光线慵懒地泄在床褥上,张胜枕在钟情臂上沉沉睡去,钟情的喘息依然起伏,她用柔柔的目光注视着张胜熟睡下的面孔,暖暖地笑意中透出一种很复杂地光彩。

“傻瓜,我若只图大富大贵,在你伶仃入狱时,又岂肯为你苦苦支撑?有你就足够了,就不枉我对你的一片心意,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知足了,我愿意做你一生一世的情人。”

她凑过去,在张胜的额头轻轻一吻,熟睡中的张胜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挥动了一下手指。钟情轻而无声地笑了,脸上的神情就似无奈地纵容着一个顽皮地孩子,分不清那是羞涩还是怜爱,女人最美的时候,大概就是这样的吧……舷窗外,是一片片白云,从上面看上去,就象是南极无边无际的雪地,一座座起伏的雪山绵延不绝,偶尔,那一片银白中出现一道长长的轨迹,象彩虹一般,那是刚刚经过的飞机拖曳出的痕迹。

今天,张家一门老少,还有钟情、郭胖子夫妇、黑子和小白都赶来送行,难为了钟情,刚刚寻到感情寄托,正是情热之际,当着他们他们的面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只是一俟不与旁人的目光产生交集,她望向张胜时,那目光立即变得灼热起来,水汪汪的眼里春情一片,分外诱人。

想起她那动人的眼神,张胜的心里一热,他摸出手机,轻轻按下钟情的号码。

“喂,请不要在手机上打飞机!”

“啊?”张胜茫然抬起头,四下反应快的旅客一阵轰堂大笑,那个情急口误的空姐一张俏丽的脸蛋羞得绯红。

“喔,对不起,对不起。”张胜没听出她的语病来,连忙道歉。

那个空姐把自己口误的账算到了张胜头上,她迁怒地瞪了张胜一眼,恨恨地转身逃开了。

张胜关掉手机,重又将目光投向舷窗外,心想:“到了再打电话给她吧。再有一个小时,应该就到了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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