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华津坊?”沈万沙也相当惊讶,这怎么可能!
他们今日到避暑庄子上玩,坐马车,出城,一路走了一个多时辰,而刚刚那条密道,走起来虽然不太容易,时间上也有些模糊,但绝对没有一个时辰那么久,否则他早累趴下了!
李通丝毫不介意沈万沙的大惊小怪,笑眯眯肯定,“是华津坊没错。”
卢栎下意识看了眼赵杼。在他印象里,这个人的方向感很是不错。
赵杼之前没注意这个问题,此刻回头细想——来时车行方向,庄子位置,密道入口,路径转折……所有线路由点成线迅速浮现在脑海,清楚明白。
他们此行就像画了个半圆,而从弃尸地经密道走至此处,就像把半圆的两个点直线连接,抄了近道。还没走出树林,赵杼没看到华津坊,但从地理位置推测,树林外就算不是华津坊,也相距不远。
遂他看着卢栎的眼睛,轻轻颌。
卢栎脑中思绪开始迅速转动,数个想法浮现,再被他撇去,最后所有的想法化成一句话,“我们自避暑盛地小莲山过来,李员外可能猜到个中关窍?”
他笑意吟吟神情舒缓,就像一般情况下与友人聊天逗趣。
赵杼目光一眯,卢栎这是要……
卢栎意识到拉住自己手的力量突然紧了下,微笑着回头,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迅速朝赵杼眨了下眼睛。好像在说:看出来了也别说哦!
做完怪模样也不管赵杼有没有明白,把头转回来,继续笑吟吟看着李通,等着人回答。
赵杼心尖像被猫爪子轻轻挠过,痒痒的胀胀的,浑身血液都跟着热了起来!胸口躁动无法排解,他握紧了卢栎的手,往侧前方再站一步。
夏衫轻薄,若即若离的碰触,好像肌肤挨到了一起一样。
赵杼眸底似春暖花开,笑意浓重。
赫连羽狂翻白眼,暗地以大拇指朝下的姿势嘲笑平王:瞧你这点出息!
有本事偷偷占便宜,有本事亲一个给大家看啊!
赵杼全当没看见,满心满眼都是心上之人。
这几位于李通来说都是贵人,尤其面前这个年轻人,沈少爷很是看重,身份定然不俗。人家这么亲切和蔼的与他聊天,他要不抓住机会就是傻子!
李通也是机灵,只想了一会就想到了关键之处,试探着问,“您几位……该不会是从密道中出来的?”
卢栎眸内亮光闪过,李通果然知道。
沈万沙这下也反应过来了,指着李通,“你也知道那个密道!”
“嗨,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城里有点年纪的都知道。”李通见自己猜对了,开始眉飞色舞讲述,“那密道可老啦,得有大几十年了,我想想……好像是战乱时挖的!那世道常有危险,城里也不安全,小莲山山势虽然不高,但峰头众多,不是本地人常会迷路,遇险可避。当时的府尹大人是个好官,常忧心治下百姓,捧着地图与众位属下商量良久,才从华津坊外挖了这条密道,为迷惑视线,还造下这大片密林……”
“时间久远,战乱年代已经过去,那密道早就不用了,您几位是怎么现的?”
“一时意外。”卢栎微笑着继续问,“依你之言,这密道岂不是大家都知道?”
“这个……”李通言语有些模糊,“也说不准,比如小孩子家,肯定很少知道。”
……
主子们在说话,之前脱了外裳砍树的下人李路早停止了动作,拎着斧头在一边静静站着。微风拂来,树叶哗啦做响,晃动间光影斑驳,被挡住的阳光时隐时现,斧头刀刃磨的极其平滑锋利,足以反射阳光。
赵杼目光定定在斧头上扫了两眼。
卢栎察觉到赵杼视线转移,也偏头看过去,眸里隐有亮光明灭。
“李员外真是见识广博……”沈万沙接过话头与李通寒暄,李通继续努力邀请几位一块吃饭。
等卢栎认真看过四周,赵杼把之前玩的痛快直接失踪的大白找回来,示意可以离开的时候,沈万沙才婉言推拒,“多谢李员外盛情,只是今日已有安排,改日有时间咱们再约。”
李通不死心追着游说数句,见几人态度坚决,的确没有转圜余地,这才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