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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色如水,星空墨蓝,月亮不知是被云层遮起,还是已经下山,看不到影子,四周极为寂静。
卢栎靠在赵杼肩头,看着空中闪耀星海,两个人很久很久没有说话,气氛却丝毫不见尴尬,反倒有股融融暖意。
良久,赵杼又开始情思暗涌,凑过去亲吻卢栎的唇,卢栎却又想起一事,推开他的脸,“那个刘怜儿呢?你可查清楚了?”
因有两名死者是瑶情从刘怜儿手里抢来的客人,春|宫图上女子又与刘怜儿相貌相似,卢栎下意识提醒赵杼关注此人。这两日事情生太多太快,他差点忘记这事,现在肯定有消息了。
听到这个名字,赵杼脸色一黑,“此人失踪了。”
“失踪?”卢栎很惊讶,怎么他们一找,就失踪了,是巧合么?
“也可能是死了。”
赵杼解释道,刘怜儿与瑶情不同,此人非上京人,是花为眠特意买来的扬州瘦马。她早年前在别的地方做营生,如今芳龄二十二,在上京做生意四年,接过的客人数不胜数。
江南美女如云,刘怜儿相貌不算太出挑,等到上京城,可就不一样了。凭着过人美貌与厉害手段,刘怜儿生意越做越好,渐渐的,看不上普通人了,改变路线,朝着各世家权贵堂会上凑。
有身份的女子不屑于与她为友,她奋力打开这个圈子,除了客户层会显的她高人一等,身价倍增外,刘怜儿应该也想找个出路。
她现年二十二,再不嫁人,怕以后就没了机会。她不奢望与人为妻,只想找个身份不错的男人,做个贵妾,或做个逍遥外室。
可惜她还是高估了自己本事,选的男人家中大妇一点也不像世家贵女,泼辣非常,容不得她,直接命人毁了她的脸,又毒打一顿,扔出上京城……
下面送来的消息里说,刘怜儿伤情非常重,脸上伤处未及时处理,生了毒疮,怕是活不了多久。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卢栎眉心微蹙,“你为何说她失踪,也可能是死了?”
“她最后的痕迹,出现在河边,那条河河水湍急,内有恶鱼。”赵杼揉着卢栎的手,“我的人到处查找,皆未能再寻到半点音信,所以,她应该是跳河了。”
卢栎打了赵杼手一下,“但未见尸身,所以也可能只是失踪?”
“对。”
赵杼再一次握住卢栎的手,这一次握的紧紧,卢栎怎么都挣不开,只得随他,“你觉得这件事……巧合么?”
“世间巧合,一成为真,九成人为,”赵杼眼梢微扬,事情过去一段时间,线索难寻,但是——“若刘怜儿真死了,倒罢,若没死……本王会让她知道,做局骗人是什么下场!”
可不管怎么说,这个线索算是断了……
卢栎缓缓呼口气,扔掉遗憾,摸了摸赵杼的脸,“没关系,不用这个,我们也能破案!”
赵杼看着卢栎眼底小小的自己,心内无比满足。
怀中人聪慧勇敢,小小身体仿佛能爆出无限能量,一个人就能做好很多事,可他还是信任着自己,依赖着自己……这感觉前所未有,令他迷恋。
卢栎手脚有些凉,赵杼把他严严实实的抱在怀里,怀里满满的感觉……也很好。
真想一辈子都这样……
赵杼抵住卢栎额头,“嗯。”
……
二人之间气氛正好之时,突然窗外传来轻响,是暗卫信号。
赵杼有些不悦,提高声音,“何事?”
洪右声音在外面响起,“禀王爷,郭阳出事了。”
郭阳?寿安伯郭威的儿子,本案很有嫌疑的人……卢栎很感兴趣,“他怎么了?”
卢栎接话,赵杼一点也没不高兴,安静洪右回答。
洪右立刻道,“郭阳今晚在琴烟阁过夜,四更时分遭人暗手,几欲丧命,如今正在阁里诊治。他晕睡之时曾说胡话:‘我不知道什么藏宝图’,属下得此消息,认为有必要与王爷一提。”
藏宝图……这的确有必要!
竟然兜兜转转,又碰到了一起……莫非三个异族使者之死,真与郭阳有关?
卢栎拉拉赵杼袖子,“咱们去看看。”
赵杼点点头,冲外面说了一句:“候着!”
之后他转身,抱着卢栎走到床前,亲自给卢栎换了一身衣服,还披了件带兜帽的披风,才算安心,再次抱起卢栎往外走。
卢栎:……
“我不冷。”
“夜里寒气重,你身体子弱。”
“我不弱!”都补好了!
“那也得注意。”
……算了。
卢栎眉毛跳了跳,“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不行,”赵杼神态严肃,语气认真,“你刚被我睡了,身体不舒服,不宜走路。”
卢栎真想呸他一脸,这流氓明明知道,刚刚还数次撩拨,想再那啥啥!
卢栎脸色冷漠,“我能走。”
赵杼亲了亲他额头,语气称的上宠溺,“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逞强。”
卢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他下意识没反驳,隐约觉得若说明身体一点没问题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还是放我下来吧,”他换了个方向,“被别人看到不好。”
“谁敢胡言乱语,本王就杀了谁!”
卢栎誓,这一刻他在赵杼眼里看到了杀气……这句话是认真的!
卢栎乖乖靠在赵杼胸前,不再说话。反正在一起了,该做的不该做了都做了,他并没有觉得自己丢脸,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伤眼。但赵杼比别人重要多了,只要不违反大原则……随他好了。
……
卢栎被赵杼抱着一路使轻功,把别人墙头屋顶当路走,很快到了琴烟阁。琴烟阁是青楼属性,虽然已是后半夜,不多久就会天亮,这里还是很热闹。
赵杼抱着卢栎进了郭阳房间。
他们来的比寿安伯府的人还快,此刻房间外只有琴烟阁守卫,房间内只有郭阳近身随从,气氛很有些紧张。空气中有淡淡药味弥漫,郭阳躺在床上,只着中衣,卢栎猜大夫应该给他诊治过。
见到赵杼,郭阳近侍非常激动,立刻跪地行大礼,“求王爷救命!小伯爷刚刚被恶人所制,差点丧命……上京城出现如此歹人,今日伤小伯爷,明日不知道还会伤谁,王爷一定要将其抓获,绳之以法啊!”
赵杼把卢栎放下,眯眼睨着面前跪着的人,“滚!”一脸本王做事,用不着你教的高傲霸道。
下人们嚅嚅嗫嗫的退开,不再敢说话。
卢栎缓步走向床前,一边走,一边问,“那恶人就是在这里挟制郭小伯爷的?”
有个下人胆子大,讨好的看了赵杼一眼,应声答到,“是。”
“当时都有谁在?”
“就小伯爷……和烟姑娘。”
“烟姑娘?”
“烟姑娘当时正……伺候小伯爷,当场吓晕了,现在还没醒过来。”
卢栎环视四周一圈,直直走到床前,看看郭阳。
郭阳脖子上有道很深很明显的掐痕……
“你看我做甚!”郭阳突然睁开眼睛,瞪着卢栎,瞪一会儿好像认出人来了,“你是来看现场的?”
卢栎听他声音不哑,还中气十足,显然颈上这道掐痕对他没甚影响。
“嗯,正好在附近,听说你出事,便过来看看。”
“你是仵作……对吧?”郭阳突然坐起来,狠狠揪住卢栎前襟,“你把害我的刺客找出来!”
他神情激愤,“你将他找出,我给多多的银钱于你;你找不出……我便让我爹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