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换人了。”瑶娘长舒一口气,不过一句寻常话语,自瑶娘口中说出却语调渐高。
温荣会心一笑,必是期盼许久的了,并不点破只应和道,“圣朝人才辈出,毬场上怎会缺了英勇好儿郎。”
瑶娘两颊不知何时飞起红霞,玉手掩唇,双目直勾勾地盯着毬场新上的郎君。
待看清场中人时,温荣一愣,是他。
圣朝马毬队一共换了四人,二皇子泰王李徵、三皇子临江王李奕,五皇子纪王李晟、左仆射府赵家二郎。
大半时辰的球赛过去,那洒油压实的毬场,早已翻起了坑坑洼洼的黄土,风过之处,散扬起朦胧沙尘……
李奕俊美的面容,一如既往地挂着淡然悠远的浅笑,目光深邃清澈,挺拔身姿配上赤色狮子骢,可谓少年鲜衣怒马,叫人看得摆不开眼去。
婵娘见瑶娘满眼惊艳,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嗤嗤笑着拉过温荣,“荣娘,你快来瞧,奔马郎君出现了,你倒是比比,是你的八宝牡丹招人疼,还是千里名驹讨人喜欢。”
温荣一时缓不过神,执着扇凉的团扇掉在了地上,婵娘偏头看向温荣,温荣双眸早不复以往的翦水明亮,而是黯淡如暮色里、被薄云挡住的长庚星一般。
“荣娘,怎么了。”林婵关切地问道。
温荣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仪,眨了眨眼掩饰道,“那四位郎君如何与其他侍卫不同?”
毬场上侍卫都是着墨绿锦衣毬服的,可三位皇子和赵二郎却是清一色精白压平金云海纹大科袍服,三位皇子束紫金冠,赵二郎扎绣金纹暗色幞头。
四位郎君皆容貌俊美,五皇子李晟与三皇子李奕颇有几分相像,毕竟二人的母妃是孪生姊妹,只是五皇子的眉宇更冷峻肃穆了。
婵娘知道温荣初来盛京,自然还不识盛京里的皇亲贵胄,也不知晓他们平日里的做派,遂一一耐心的为温荣介绍,说罢又凑近了温荣耳边悄声说道,“那赵二郎不过是个浪荡子,你以后见着了躲远些。”
温荣如何不知赵二郎是风流轻薄的性子,难得的是婵娘肯细心提点,故连忙颌首,“多谢婵娘了,我以后定远远地躲开。”
温荣瞧着远远一处望亭,温菡娘今日也来了,腆脸与赵家娘子坐在一处。瑶娘是个任性妄为的,黎国公府与左仆射府不论是政见亦或是站派,皆不同,左仆射府是支持了二皇子李徵的。
上一世菡娘为了赵二郎可谓是费尽了心思,见哭闹威胁无法达到目的,不惜自毁名声,令众人瞧见她对赵二郎投怀送抱,如此才如愿嫁去赵府。
只不知,这也是二皇子算在内的一步棋。
那时太子早因不端的行为招至各方朝臣群谏,睿宗虽意识到太子品行确不适做天下圣主,但因太子是他最疼爱的嫡长子,而不忍易储。
太子疑心愈来愈重,更忌惮怀谋嫡之心的胞弟李徵,在派人暗杀李徵未遂后,企图勾结依附势力谋反。
恰逢此时,黎国公府与左仆射府联姻,此变故令太子对黎国公府心生了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