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荣神色微变,不咸不淡地笑道,“轩郎不若赵二郎天资聪绝,赵二郎纵是每日游乐也可一举中的,可轩郎就不行了,平日轩郎的课业已颇为紧张,阿爷又督促的紧,还请赵家二郎体谅。”
赵二郎悠闲地摇着羽扇,只作不明温荣话中的意思,“五王妃过奖了,知于情教于乐,在玩乐间才能得知学真谛,”赵二郎看向温景祺,“祺郎可是这般觉得。”
温景祺垂首连连称是。
“不若让轩郎跟了我娱情于教,说不得轩郎也可一举中的了。”赵二郎执羽扇抚掌,啪啪作响,肆意地笑了几声。
温荣面色有些挂不住了,丹阳见状沉着声音道,“温家轩郎平日得空了自会请琛郎指导功课,琛郎是进士试的一甲头名,想来不会教差了,如此劳烦不到赵二郎。”
“哈哈,对,我都忘了五驸马与五王妃、轩郎是表亲,一早就是走得极近的,五驸马状元及第,我们是自愧不如啊。还希望五驸马对温轩郎不会矫枉过正了。”赵二郎意味深长地看了温荣一眼。
二人躬身向丹阳公主和温荣告别,丹阳看着那二人搂着女伶调笑的背影,啐了一口。
温荣朝丹阳感激地说道,“赵二郎说话实是恬不知耻,先才多亏丹阳替我解围了。”
丹阳不以为意地说道,“赵二郎和温祺郎都是京里出了名的浪荡公子,若让轩郎跟了他们,必然会荒废了的。那赵二郎看着是进士榜上一举中的了,可谁知道他是不是凭的真才实力,多半是他那当尚书左仆射的阿爷,为他买的进士。”
“哎,罢了,我们离这等人远些便是。”温荣想起轩郎被赵二郎引着认识了平康坊娘子一事就心烦。
丹阳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赵二郎不是才与温府二房的蔓娘全礼么,还未两月了,他如何又在外寻欢作乐,亏得蔓娘是个好脾气的,我可容不下这等性子的人在身边。”
温荣好笑道,“你就是炫耀了有个耿直端正的好驸马。赵二郎品行一向如此,盛京谁人不知他就好招蜂引蝶寻花问柳的,可许多贵家女娘还不是飞蛾扑火似的迎上去。”
丹阳执锦帕捂嘴笑道,“也不怕你恼,二房的温菡娘不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被送到咸宜观去了。对了,她可被接回来了。”
温荣摇了摇头,“听说要被送去三年,二房那的事儿我也鲜少关心了。时候不早,我们先回府吧。”温荣看了眼绿佩手里捧着的雕莲花瓣浮纹银盒,银盒被西下的斜阳镀上了一层暖暖的橘色。
出了东市,林府所在的兴宁坊和安兴坊就不同路了,二人各自乘上了府里的马车。丹阳忽想起一事,撩开帘子与温荣喊道,“荣娘,过两日我有些事儿要进宫,要与我一块去么。”
温荣想着过几日要回温府,且陈知府家的娘子说不得哪日就进京了,手里又还有许多闲事。重要的是进宫里她又十分不自在。
温荣朝丹阳笑着摇了摇头,婉拒了丹阳的好意。
回到纪王府,因晟郎未回府用膳,故温荣只命厨房备了点清粥和解暑的槐叶冷淘。
一直到戌时末刻,温荣才听见前院小厮传五皇子回府了。
温荣站起身,揉了揉眼睛,先才她在昏黄的烛光下,已有些昏昏欲睡。
温荣正准备出厢房去迎晟郎,晟郎已绕过长廊走了过来。
温荣见晟郎面上亦满是疲倦之色。
“怎么了。”温荣拿来了李晟的家常服,为晟郎换上。
李晟皱着眉头说道,“圣主欲一举平定陇西。如今朝中能领兵打仗的将军和武将,年事都已高了。圣主打算广选陪戎校尉至忠武将军的各品阶武将,还要提三名怀化大将军,今次可算不拘一格降人才。”
温荣眉眼柔和,低声道,“选人上,晟郎可替圣主分忧了。”
李晟摇了摇头,“为了公平,不日圣主将开宫中的校习场……”顿了顿李晟又说道,“我也要去比武,圣主更将亲临观视。”
温荣一怔,抬眼看着李晟道,“圣主是要晟郎亲赴陇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