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的主力同样是步兵,帖木儿帝国虽然强大,也不至于到全员骡马化的地步,别的不说,战马的后勤消耗就能让军队崩溃,他们同样摆开阵势,分成一个个方阵,穿甲胄拿盾牌的士兵排在前列,没穿甲的士兵站在后队,弓箭手掩护两翼,骑兵摆在整个队伍两边。
突厥中军,黑色的大纛旗下,一身金甲的米兰沙不可一世的望着远方那可怜巴巴的两万余凉州军,挥起了马鞭:“历史将铭记住今天。”
完马鞭向前一指,身后二十名号兵吹响了手中的大号海螺,低沉的声音响彻战场,侧翼的骑兵们闻风而动,数千精骑催动战马向前奔去。
先以两翼骑兵进行钳形包抄,打乱敌人队形,分割包围,然后步兵压上,一鼓作气击溃敌人,乘胜占领城池,这是典型的打法,也是最有效的打法。
几万人的会战,投机取巧是没有用的,完全要靠实力,这次米兰沙出动了五万军队,足足是对手的两倍,对方只有可怜巴巴的几百骑兵,根本抵挡不住突厥骑兵的冲击,不出意料的话,骑兵冲过去过后,这场仗就基本结束了。
“可以开始了。”元封对手下人吩咐道,中军令旗翻飞,两翼和中央的炮兵同时开火,以火力覆盖突厥人的骑兵。
与此同时,突厥人的火炮也开始了轰击,但是射程远没有凉州人的火炮那么远,所有只能白白在空地上炸起一团团泥土。
凉州军的火炮使用了霰弹和链弹,炮口朝天射出一阵阵铁雨,射实心炮弹的大炮则炮口与地面平齐,这样射出的炮弹才能在地上弹跳,以造成更大的杀伤。
烟尘滚滚,突厥骑兵不断坠马,但是仍有许多人冲破了火网,大地在颤抖,喊杀声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到雪亮的马刀在空中打着转,许多凉州步兵的腿肚子开始转筋,但是身处阵中,四面还有意志坚定的罗马营士兵压住阵脚,想跑也跑不掉,只好机械的听从着军官的号令,举枪,射击!
一团白雾腾起,第一列士兵射击完毕,迅走到后面去装填弹药,第二排士兵填上空缺继续射,然后是第三排,硝烟弥漫根本看不清对面的敌人,只能朝着马蹄声响之处射击。
但由火炮和火枪组成的火力网还是不够密集,突厥骑兵们付出了重大伤亡之后依然冲到跟前,此时火枪兵们全线后撤,躲到长矛兵身后,长矛兵全部是由意志坚定的老兵组成,身穿重甲,手拿两丈长的铁头枪,桦木杆的长枪四十五度角柱在地上,形成一片枪的丛林,战马也是有智慧的,看见这么多尖锐的东西,自然调头就躲,步兵军阵如同一座座磐石,迎接着大潮的冲击,中流砥柱一般岿然不动。
突厥骑兵们这下抓瞎了,从未遇到过这样难对付的步兵,龟缩成刺猬状那么长的矛伸在外面,自己手中的弯刀根本够不着,想拿弓箭射吧,人家的火枪也不是吃素的,那些可恶的火枪手躲在长矛手和盾牌手后面,各自为战,砰砰的乱放枪,被困在步兵军阵当中的突厥骑兵们或被长矛捅死,或被火枪打死,不时坠马,当然他们给凉州军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许多士兵被弓箭射中而死,但军阵依然牢牢地固守着。
眼瞅着自己的骑兵部队泥足深陷,米兰沙暴跳如雷,时不时拿起千里镜看上一两眼,就那点步兵怎么就那么难啃呢,急于求成的他迅将预备队也投入了战斗。
又是数千骑兵压了上去,凉州军的炮兵已经丢弃大炮跑散了,步兵们也自顾不暇,突厥预备队顺利的冲进凉州步兵们当中,双方展开残酷的血战。
突厥骑兵一度冲到元封的大纛前,又被将士们拼死挡了回去,战场上杀声震天,惨呼不绝于耳,硝烟和血腥气直呛鼻子,长矛兵越打越少,火枪兵们也挺起火枪下面的三棱枪刺,勇敢的站到了前面对抗骑兵的马刀。
元封脸上没有表情,将军们看到伤亡惨重,一个个急切的建言:“大帅,出击吧!”他只是淡淡的说:“再等等。”
“还等什么!再等人就打完了!”刚刚伤愈归队的赵定安瞪着眼睛逼问道。
“定安,慈不掌兵!舍不得牺牲就换不来胜利,你明白么!”元封严厉的呵斥道。
惨烈的战斗依然在继续,米兰沙用千里镜看了又看,心中纳闷不已,怎么对方还没有崩溃啊,可是手上的机动力量已经没有了,一个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他怎么还不动作!”凉州城头,已经被这一幕惊得两股战战的曹秀曹二公子急切的喊道,小家伙喘着粗气,脸上全是汗,回头看他的父亲。
“孩子,慈不掌兵,他这是在拿人命消耗敌人的机动力量啊。”曹延惠说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刻钟,元封终于下令:“可以了,骑兵出击!”身后的城门轰然打开,一千铁鹞子在前,三千羌军轻骑在后,四千养精蓄锐的骑兵呐喊着杀出,马蹄隆隆,以势不可挡雷霆万钧之势杀向突厥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