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一遍,放下兵器出来投降,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一名凉州军官举着大喇叭站在军营门口喊道,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几支羽箭,军官身旁的长牌手早有准备,飞身上前挡住箭矢,那军官耸耸肩咕哝道:“老子仁至义尽了。
围墙上露出几个顶着铁盔的脑袋来,气势汹汹的喊道:“快把俺们大都督和田总兵放了,不然等大军打进来有你们好看的!”
死到临头还敢充大瓣蒜,这倒正中了元封等人的下怀,这批人是甘肃官军的核心力量,就算收编过来也不放心,还不如一锅烩了,既能报了十八里堡的大仇,又能威慑其他甘肃官军。
城墙上的火炮调整了角度,距离如此之际,大将军炮是派不上用场了,但是那些小型的火炮和火枪可全有了用武之地,居高临下,目标清晰,简直就是当靶子打,各路人马就绪之后,赵定安向元封请示:“兄弟们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打。”
元封已经让人在军营前面的空地上摆了香案,上面放着密密麻麻一片木头牌位,上面写的都是死难和失踪的十八里堡乡亲的名字,元封恭恭敬敬的点了三炷香,默念道:“父老乡亲们,元封为你们报仇了,你们泉下有知的话,就睁眼看看吧。”磕头,上香,然后起身喝道:“开炮!”
炮营千总狗剩亲自点响了第一炮,随即城墙上一排火炮轮番鸣响,一团团硝烟腾起,复仇的炮弹射向军营,各种实心弹开花弹霰弹在毫无遮挡的军营内痛快淋漓的收割着生命,只听见一阵鬼哭狼嚎,官军们被炸得人仰马翻,血肉横飞,侥幸未死的人慌不择路想爬出去逃命,刚从围墙上露出头来,就被火枪爆了头。
整整打了一刻钟,元封才下令停止,片刻之后,军营里举起一面白旗,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别再打了,俺们降了。”
元封道:“定安你带人去受降,问清楚了,凡是去过十八里堡的就一刀砍了,不留活口!”
“是!”赵定安手按佩刀,瞪着血红的眼睛去了。
“大帅三思啊。”旁边有人忧心忡忡的劝道,元封扭头一看,正是周泽安。
“正是用人之际,大肆屠戮恐怕不妥,外面还有数万降兵,被他们知道了……那军心……”周泽安摇摇头。
“做人如果不能快意恩仇,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些兵是杀害我父老乡亲的凶手,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接受他们,放回去就便宜了姓温的,留下更是祸害,不如来个干净利索的,至于那些降兵,我自有办法。”
周泽安不敢再劝,默不作声的退下了,心中暗暗感叹元封的心狠手辣,五千人说杀就杀了,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谁摊上这么个敌人,就等着哭吧。
军营里没有什么掩蔽物,五千官军就是活靶子,这一通炮火打下去,当场炸死两千多人,剩下的也都完全丧失了抵抗意志,乖乖的举手投降,兵器盔甲在军营门口堆的象山一样,赵定安领着人亲自甄别,将没去过十八里堡的放出去单门列队,去过十八里堡的留在军营里,官军们不知道区分这个的意图,便老老实实的按照命令去做,结果有五百人留在军营中,赵定安让人把营门关闭,没有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片刻之后,就听到军营里一阵阵惨号,声音持续了很久,赵定安在带着弓箭手们出来,来到元封身边道:“都料理了。”
元封点点头,转身去了。
那座香案依旧摆在军营大门前,高香忽明忽暗,一阵旋风刮过,呜咽如泣。
城外大营里,官兵们听着不断传来的炮声枪声和惨号,一个个吓得面色煞白,不知道城里究竟在生着什么,幸亏到了后半夜这一切声音都没了,只剩下帐篷外的东风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