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快的音乐声响起,于是群魔乱舞。裸.男们嘿嘿嘿地呼喝着挥动手中的团扇,右手扬起,左手团扇挡住关键,左手扬起,右手迅速补位。扇面拍打在不准描写的那处,发出“啪啪啪”的诡异响声。(想象无能的同志们,可搜索日本扇舞。)
莫里斯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雷哲。雷哲看着节目笑得前仰后合,活像个蛇精病。
“你……”莫里斯紧紧地皱着眉,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低沉得叫人胆寒,怒气槽已然破表。
但中二期的雷哲却是毫无畏惧,瞟向莫里斯的眼神十足挑衅:“怎么?害羞啊?”
“你这么荒唐,你父亲不管?”莫里斯眯起眼,压低的嗓音里带着竭力克制的怒意。
慌乱自雷哲脸上一闪而过,但他很快又找回了自己应有的强调:“好端端的提我父亲干嘛,我父亲可不好你这口。”
“还是说……你是故意闹成这样,期望你父亲能因此多关注下你?”莫里斯自顾自地说着,讥诮的低语如恶魔的低喃,毫不留情,直刺人心:“真是可怜啊。”
像是被当面打了一巴掌,亢奋之色自雷哲脸上迅速褪去,只余下脆弱的惨白。
已经太久没人在雷哲面前提起他父亲了,所有人都知道雷大少最不喜欢别人拿他爹说话了。他们以为雷哲就像每一个半大少年那样,即使所有人都明白他所拥有的一切都仰仗于那个位高权重的父亲,但他自己却还是固执地想要跟家人划清界限,宣称什么独立自主。所以他们捧着雷哲,对真正巴结的目标绝口不提。
可是,他们都想错了,事实上雷哲从不羞于父亲的荫庇。他不愿与人说起父亲,不过是因为这个词承载了太多的情感,每每落于舌尖便是抑不住的沉重。
而现在,莫里斯将雷哲的假面,剥了个干净,暴露出柔软的内在来。
雷哲本该为此恼羞成怒,继而将莫里斯痛打一顿赶出屋子的。但此时此刻,眼前这人却总给雷哲一种熟悉感,关于父亲,关于眼前这人,关于内心深处的渴望与满足。记忆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我以前……见过你?”雷哲不确定地询问。
“没见过。”莫里斯正火冒三丈呢。
雷哲脸上的软弱情绪倏然消散,他又变回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官二代,他笑着将视线投回那群已经改为用扇子替彼此挡住关键的裸.男,冷笑道:“谁能管我?我早过了需要被管的年纪了。”
满不在乎的口吻,轻描淡写的说法,但这假面终究无法瞒过莫里斯。
独坐在电视机前的小孩于莫里斯的脑海里抬起头来,盯着他,目光黯然。莫里斯怔忪地看着雷哲,即使已经有所准备,但心依旧猛地抽搐了一下。
时至今日,当初的小男孩依旧孤零零地坐在电视前,一步都不曾走出。
莫里斯忽而有些懊恼,他跟雷哲怄什么气,他本该为这小子做点什么的,而不是踩着他的伤口再碾上两下,看他痛得面无人色泪眼汪汪。
指节分明的大手覆上雷哲的手背,试图给予温暖,结果被人毫不留情地拍开,换来瞪视一枚。
好吧,调戏一时爽,后患终上场。
“我们见过的。”厚脸皮的裁决长大人将自己前一分钟才说过的话,面不改色地吃了回去。
“哦。”雷哲对此已经不感兴趣了:“那又怎么样?”
“那时你五岁,你对我承诺说你十年后要嫁给我当新娘,现在我来找你履行诺言了。”莫里斯一本正经地胡扯道。
“有病啊你!”雷哲拍桌而起。
音乐恰在此时戛然而止,扇舞正定格在最后一个千手观音的造型上。一群姿态奇葩的裸.男惊惶地望着雷哲,不知道该不该按照原计划那样,抛下扇子,遛.鸟恭祝雷大少生日快乐。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莫里斯无视了眼前的那群人,说得笃定。
“好啊。”雷哲扯起唇角,半垂着眼睨他:“证明吧。”
“只能私下证明给你看。”莫里斯郑重其事。
“行啊。”雷哲侧头对小弟们招呼道:“这小子非要私下给我看什么好东西,你们先玩儿着,我跟他到房间里去私下相处一会儿。”
雷哲这话说得暧昧,配上他那小眼神怎一个荡漾了得。现场当即炸了锅,吹口哨的吹口哨,秀下限的秀下限,看向莫里斯的眼神也是饱含戏谑。
莫里斯笑而不语,心底默默在一本叫“秋后算账”的账本上,又添了重重的一笔。等与成年版的雷哲相逢……呵呵。
进了房间,关上门。
私下相处起来,雷哲的态度倒是不像在外面那样欠扁了,他指了指屋中的单人沙发,说道:“坐下说吧。”
莫里斯微微挑眉,他敏锐地察觉到雷哲似乎正在盘算着什么,不过这也很正常,全天二十四小时,这小子基本有十个小时都在算计,更何况现在自己还抛给了他这么个谜题。
莫里斯在沙发上坐下,缓缓道:“好好地看着我。”
莫里斯抬起手,他也没玩什么花活。只是在掌心直接聚起一个信仰之力光球,捧到了雷哲眼前。他相信,就算雷哲忘了他这个人,也不该忘了这个灵异场景才是,毕竟在这个世界,他的能力可谓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