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端的脸已经埋在了红菱的颈侧,闻言深深吸了一口美人身上的香气,壮士断腕般抬起头,“给爷滚!”
两位美人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挂在脸上,便听得秦大爷气壮山河地来了下一句,“爷马上就来!”
莲棋:“……”
红菱:“……”
秦端恋恋不舍地在两名美人唇上各讨了数个香吻,在美人的娇嗔香拳中大笑着起了身,“爷改日再来看你们。”
两女见秦端真要走,这才不情愿地起身为他整理衣着,这又足足耽误了一盏茶的功夫,待到秦端出了门,外面的人已经急得嘴上冒起一颗大燎泡。
“我的爷,您可总算出来了!”
秦端笑容惫懒,“左右没什么事,还有什么比醉卧美人膝更享受?”
知道这位爷就这副秉性,獒犬默默叹了口气,愁眉苦脸跟在秦端后面,直到眼睁睁盯着他回了府,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待到秦端入宫面圣时,天已经微微擦了黑。
王太监亲自在边门候着,见到秦端进门时顿时笑眯了眼,“秦大人,好久不见。”
秦端借着拱手的动作极其自然地往王太监袖子内塞进了一张大额银票,“天气寒冷,累得王公公久候,倒是秦某的不是了。”
王太监笑得越发开心了,“您就别客气了,皇上等着您呐,快些过去吧。”
一行人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行去,沿途见着王公公的小太监们纷纷肃手站在两侧,给他们让开了道。
待到他们走远,才有一个小太监碰了碰旁边的人,“哎,王公公旁边那人好像没见过?可是是哪位新晋的大人?”
旁边那人嘲笑道,“没见识了吧,那可是最受圣宠的秦公子,虽然现在身上暂时还没功名,可若是一朝……”
两人正说的开心,压根没注意到身后管事太监黑沉的面色。
“乱嚼舌头根子的东西!给我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狠狠地打!”
“求公公饶命!”
“奴才再也不敢了!公公饶命啊!”
……
到了御书房门口王公公便止住了脚步,“秦公子请进,皇上在里面等着您。”
秦端谢了他,进门后随手便将门关上,他这行为说得上是大不敬,可众人却仿佛习以为常,连王公公都不过是将手拢在袖内站在门外,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夏望之正在自己同自己下棋,桌上的奏折随意扔着,天下之人梦寐以求的权柄对他而言似乎除了负担外并无他用。
“你来了?”见秦端进门,夏望之头都没抬,“过来陪朕下棋。”
他语气熟稔无比,秦端刚在夏望之对面坐定,便见对面的天子微妙地吸了吸鼻子,目光总算定在了他身上,“又从哪个温柔乡刚出来。”
他语气笃定,秦端摸了摸鼻尖,厚脸皮地抬起袖子左右闻了闻,满脸意犹未尽,“天子有命,臣就算被翻红浪也得舍命爬起来陪君子……”
夏望之淡定问,“哦?几条被?”
秦端:“臣说一条皇上可信?”
“不信。”
“不信就算了。”
夏望之:“……拖下去斩了。”
两人口里插科打诨,手下的快棋却是半分不停,一步接一步落子如电,几乎没有半分思索的余地。
待到最后一个子落定,夏望之刚好说完最后一个字。
平局。
“孟虎的事,朕今日去问了萧锦。”夏望之瞥了秦端一眼,后者满脸无辜地看着他。
“臣办事不利,走漏了风声,还请皇上恕罪。”
夏望之才不会信他,口口声声请罪,怕是连半个字的悔改之意都不会有,如果不是他们三人自幼相识,更是同有萧首辅当过夫子,怕还真会被他蒙混过去。
“你又在替萧锦做事?”夏望之皱了皱眉。
“谈不上,”秦端笑眯眯道,“这次的秀女的确不大干净,还没捞上个臣当,若是让皇上有了个什么……”
夏望之没好气道,“这会你又知道自己不是臣了?给你个官位又不要,整日里游手好闲!”
秦端叫苦连天,“臣这辈子就指着秦楼楚馆过一世了,皇上千万别!”
夏望之:“……”
秦端的话里听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萧首辅门下所出从无庸才,但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肯为天家卖命,相对应的则是,他也不为萧家卖命。
夏望之看上的不只是秦端本人的能耐,更有他身后秦家的势力在内。
但现在,急不得。
“关于秀女一事,臣倒是建议皇上就别再插手了,”秦端露出了一个惫懒的笑容,“之前皇上可是从不打听皇后的事,难不成?”
“朕可不想娶个萧首辅。”夏望之敬谢不敏道。
“皇上既然疑心皇后,倒还不如这次放开手,”秦端道,“皇后既然如此贤良淑德的答应您选妃,您倒是不如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萧首辅可是一直未纳妾,夫子的女儿,真会是那种视《女诫》为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