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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娘亲告诉你个秘密

如今天气渐热,刘绯雪的一身长裙虽美艳却太过繁碎,绊倒之时下巴一磕出条分明的红印子。她捂着下巴怒视两人,撑地想起身又被那裙摆给绊住,“嘶”的一声衣物撕碎声,那人又一下子磕在了桌上。

段云苏听着“嘭”的一声都觉得慎得慌,也不知这刘绯雪的牙被磕掉了没?

“你们都是死的,还不来扶本王妃!”刘绯雪坐在地上,发髻一乱精致的发簪也歪了两根,那裙摆撕开了半幅,狼狈之极。

身后的丫环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将人搀扶起来:“王妃你可还好,是否要回去换套衣裳?”

“换什么换!”刘绯雪站了起来,伸手一把推倒了这没眼色的丫环:“回去本王妃便将你打发出去,真是没用的东西!”

“王妃恕罪,芝儿年纪小做事不妥当,您别怪罪。”另一丫环趁机上前将刘绯雪搀住,一边替她理好发上簪子,一边替地上的芝儿说着好话。

刘绯雪哪里听得进,如今她是看谁都不顺眼,一听有人求情,大声叱责:“你不用顾念什么姐妹之情,本王妃回去就将她给卖了!”

芝儿一听,霎时间面如死灰,她们当奴婢被主子这般发卖的,以后哪里还会有什么好下场!她看见雅儿投来得意眼神,瞬间明白了过来。

段云苏没想到还看了出两奴争宠的好戏,她看着那叫芝儿愤懑的眼光,悠哉地收回了手上的东西。这刘绯雪,连被一个丫环借力过桥都不知道,她哪还用怕此人闹出什么乱子。想起当初这人亲自到王府质问要加彩礼,段云苏便知刘绯雪更爱的是富贵。

“辰辰,咱们走罢,给阿乌去喂药。”段云苏稍稍将东西收拾一下,便起身打算离开。

刘绯雪总算是想起了这次过来的用意,见两人要走便一把拦下:“段云苏,门前的下人可都是你罚的?”

段云苏挑眉:“是又如何,祁王妃管得真宽,这可不是祁王府。”

“我送来的丫环你居然敢问都不问就罚了!”

段云苏用眼瞟了她一下,原来还有祁王送过来的人:“不知是哪一个下人,我这不是不知道么,知道了哪敢动祁王妃的人。”

刘绯雪下巴一抬傲慢不已,想都不想就答话了:“红字的丫环都是我送的,赶紧将人放了!”

段云苏眼睛微眯,红字?那红莺明明说她是皇帝的人,这算是怎么回事?她朝刘绯雪嘲声道:“既然你都说是送了,那就是我府中的丫环,还关你何事!”

刘绯雪看着段云苏先一步走开的身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小贱人,居然在耍她!

她一下子追到门边,看见段云苏站在石阶顶上,狠光一闪伸脚就想将人给踢了下去!

赵贺辰脸色微沉,一手搂过段云苏,宽袖中双指一弹。那刘绯雪膝盖一痛,抬起的脚来不及放下,身子失衡“啊”的一声惊呼直直滚落的石阶,嘭的一下撞在了阶上。

突生的变故让两丫环愣了愣,雅儿反应最快忙向前将人扶起,芝儿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冷眼瞧着两人。

雅儿正吃力地将人搀扶,只是怎么都弄不起她的身子,待看见刘绯雪的情况,她整个人都慌了。

“王妃,血……血……”她惊惶地指着刘绯雪的下边裙身,不可置信地惊呼道。

只见那嫣红的裙被一点一点染透,血迹逐渐蔓延到石板路上,血红的痕迹吓愣了那刘绯雪,半晌没有反应。

“为……为何有血?”刘绯雪傻乎乎地问了声。

段云苏看她逐渐变白的脸,想起她往日所做,没起半分怜惜之意,赵贺辰更是紧紧地搂着她的腰间不让她过去。她好心解释道:“血啊,要么是你小日子来了,要么就是你怀孕了。”

刘绯雪霎时间白透了一张脸,后知后觉痛苦地抚上了小腹,不敢置信地指着两人,眼睛一红呛声道:“是你们!你们居然敢害了我孩子!”

“分明是你不小心摔了下台阶,在场的人都看见了。”段云苏嗤笑一声,瞥向一旁干站着的丫环道:“不信让你丫环说说看,芝儿,本夫人可有说慌?”

芝儿被点名,本能地摇摇头。

刘绯雪正想大骂,可是肚子痛意越来越明显,感受到腹中生命一点一点的流失,终于惊慌了:“大夫……赶紧请大夫!不不……云苏,你救救我,救救我孩子……”

“我一介平民怎么敢碰你矜贵的身子?”段云苏淡然地看向那叫雅儿的丫环:“还不将你主子送回去,找个好御医,耽搁了全是你们照顾不周。”

那雅原本已经暗呼不好,祁王妃有了身子居然都没察觉,如今出来一趟就落掉了,她们这些跟在身边的不知道要吃什么苦头呢!

“云苏……不,大嫂,你大人有大量,先前都是雪儿的错,你,你……”刘绯雪企图用亲情做筹码,以为段云苏再冷也不会置她不顾。

只是没想到赵贺辰开口了:“苏苏,辰儿什么时候有弟弟了,这女人胡乱认亲!”

“赵贺祁,赵贺祁就是你弟弟啊。”刘绯雪抓住赵贺辰的衣摆,满眼期待地看向两人,这傻子不懂,段云苏肯定懂的,怎么说她肚里的都是皇族的血脉,段云苏应该有些顾忌才是!

“辰儿没有弟弟,赵贺祁只顾自己好过,把爹爹丢在一边,赵贺祁才不是我弟弟!”赵贺辰眼睛霎时红了,一脚踢开抓着他的人,瞪眼怒骂着地上之人,眼中的记恨和清冷吓住了刘绯雪。

赵贺祁,怎么配当他的弟弟。赵贺辰一抿嘴,攥紧了拳头。

段云苏明白,赵贺辰是打定心思不让她出手的了,他定是怕自己心软,所以才将她这般的紧紧拉住。段云苏看了刘绯雪的状况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刘绯雪这一跤摔得极狠,这孩子,就算她动手,也不一定能救回来了。看那雅儿的表情,明显是不知道刘绯雪已怀身孕,月份浅的人更难救治。

再说了,若是出手救不成,谁知道这人会不会反咬她一口。

“孩子已经保不住了,我送你颗药丸将血块落干净。”段云苏淡声说着,心里却已经能猜测出那刘绯雪的反应了。

果然,那人一听顿时乍起,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就是想害了我孩儿,你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赵贺辰浑身寒气一起,眼底掠过一丝杀意,敢骂他的娘子?真是找死!

段云苏惊觉赵贺辰过激的反应,急忙将人给牵住,便是真的想对付这人,也不能在府上如此直接的下手。

“辰辰,我们去看阿乌。”段云苏轻声说道。

“嗯。”赵贺辰回头看了刘绯雪一眼,拉着段云苏转身就走。

安亲王妃身边的采莲正好出去办事,回来时听说了此事,直接进屋禀告给安亲王妃。

安亲王妃瞧着屋外那晃动的树枝,久久一声冷哼:“若不然还想怎样,难道我尹芙还会去帮那温媛媛救她的孙子?真是笑话!”

采莲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原本还以为少夫人见死不救太过冷情,现在才知道,原来府中的主子都是这个意思。她新来的不知道,主子与那边的人究竟有多大的恩怨。

刘绯雪最后被送回了祁王府,府中有躲着不去花厅的下人看见都是暗暗心惊,原来今早偷偷听到的都不是假,少夫人真的连王府的面子都不顾虑,如今祁王府的王妃在这边出事,居然一点都不惊慌!

段云苏走到阿乌的窝边,看着小黑依旧在旁边陪着,抿嘴轻笑,揉了揉它身上的兔毛。她掏出那药丸子放在阿乌鼻前,阿乌轻嗅两下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段云苏无奈,只好掰开了它的小嘴直接塞了进去。

药丸子不大,也不怕呛着阿乌,若是平常喂药,直接藏到它爱吃的东西里边便可,只是现在它连吃东西都不愿意了,自己也没有法子。

外边的下人还在跪着,时间一长就有人受不住了。有人咬咬牙直接去请刘管家和厨房管事,让管家直接露个面就好,少夫人的要求达到了,总不能让他们这么多人一直跪着罢?

刘管家听了祁王妃一事,对这个少夫人高看了一眼,见有人过来请了,想了两下起身出门,挺着身子阔步走着。那姿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主子呢。

段云苏一听两管事的来了,踱着步子走了过去,坐在那雕花椅上,嗤笑一声开口道:“刘管家好大的架子,连本夫人都请不动了。”

“少夫人恕罪,小的要将账本理顺了交给夫人,怕中断了那帐就乱了。”刘天行礼解释。

当她是不懂世事的闺阁小姐呢,段云苏轻嘲一笑:“账本为何在你那里,帐房先生呢?”

“府中未有帐房,小的便代为看管。”

段云苏淡声道:“你明日去招个帐房先生回来,带到我跟前看看。”

“是。”

刘天原本以为少夫人定是要拿他开刀的,都已经做好了应付的准备,没想到段云苏不再追问,反倒是看起了旁边的厨房管事。

厨房的管事人人都叫她吴嬷嬷,听说是宫中出来的老人,如今已经是三十多岁,穿着也体面,与一般人家的管事是有些不同。

“吴嬷嬷,听说你染了病,所以不过来?”段云苏百无聊赖般的摸着指甲,问得漫不经心。

“老奴不巧染了风寒,怕会染给主子们,所以没敢出来。”

段云苏瞧瞧她的脸色,再听她说话的声音,突然笑了,随手一挥将旁边的穗儿招来:“穗儿,去本夫人房里将药拿来,吴嬷嬷生病,我这当主子的当然要体恤一下。”

穗儿怔了怔,看自己主子朝她一挑眉才明白过来,“哎”的一声脆脆应下便退回了屋子。吴嬷嬷偷偷抬头正好看见两人相互使了眼色的样子,顿觉不妙。

穗儿很快就出来了,手中拿着一个青色的小瓷瓶,段云苏接过打开轻嗅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倒出了一颗说道:“吴嬷嬷,赶紧服下,本夫人的药那可是千金难求。”

吴嬷嬷看着那嫣红的药丸,忽地一个冷颤。谁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治风寒的东西,少夫人拿出来的,该不会是毒药罢!

“夫人,老奴已经吃过药了,谢夫人上心。”吴嬷嬷推脱道。

“无碍,这日头也要下来了,吴嬷嬷晚上的药还未服罢,这不正好么?”段云苏笑吟吟地看向跪地之人。

吴嬷嬷后背冷汗都起来了,多年深宫的经历让她镇定下心神:“少夫人不是说千金难求么,老夫是卑贱之人……”

“吴嬷嬷怎么这么客气,本夫人一向体谅下人。”段云苏直接起身,满是笑意的脸突然就沉了下来:“还是吴嬷嬷根本就看不上本夫人的东西,不就是没过来跪着么,本夫人难不成还会因此害了你!”

“老奴……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吴嬷嬷脸色微变,自己明明听说这段云苏是个好对付的,再加上皇帝不喜,祁王有意为难,没想到一时轻敌反倒是遇见了个刺头儿。

段云苏悠哉悠哉地走上前来,一手搁在了吴嬷嬷的脖颈之上:“别以为宫中的老人就可以在本夫人面前耍手段,这些人本夫人见多了,明白?”

纤纤素手一收紧,吴嬷嬷呼吸一紧被迫张开了嘴巴,求饶的话都没说出来,便见段云苏将手上的药丸直接扔了进来。她惊恐地瞪大了眼,死死地不肯咽下。

段云苏另一手在她脖颈上轻轻一点,吴嬷嬷控制不住唾沫一咽,药丸子就吞了下去。

她松开吴嬷嬷,施施然地拍拍手,装作无奈地摇摇头道:“你们看,怎么就非得本夫人亲自动手呢,真是不懂本夫人的良苦用心。”

那吴嬷嬷一得自由,急忙掐着喉咙往一边吐着,段云苏轻笑着坐回雕花椅,淡声道:“本夫人的药丸入口即化,老少咸宜,吴嬷嬷,味道可还好?”

下人们被惊的不浅,吓得跪直了腰杆儿。天啊,吴嬷嬷吃的是什么东西,真是那治风寒的药?

“怎么的,还有没有谁不舒服,本夫人一次性将你们给治了。”段云苏看向那几个红字辈的丫环,那几人接受到上面之人的目光,慌忙垂首不做声。

“今日没过来的,全都赶了出去。刘管家,咱府中不养闲人可明白?”

刘天的脸色有些僵硬,扫了一眼跪地众人,该在的都在了,也就直接应下。

段云苏见刘天这么爽快,眼睛微眯,斜睨了众人一眼,心中早已思量开了。那些暗线定是在了此处,不然刘天必然会反驳:“紫月,将母亲请来,让她先选个得用的丫环留在身边。”

紫月闻言退下暗自咋舌,她是弄不明白少夫人的意思了,明知道这些人不能用,居然还留在身边。

屋里的安亲王妃听到禀告笑了笑,随着段云苏的意思走了过去,锐利的眼睛一扫视,点了两个丫头,一个叫红鸾,一个叫红莺。

安亲王妃看得人多了,自然看出这两人与他人的不同。云苏管家不久,这些能耐大的,还是让她先来好好管教管教。

段云苏见王妃选好了,自己随手点了四个丫环,皆是最早跪下、穿着三等衣裳的小丫头,她发配了两个去安亲王那边洒扫,留着两个在身边。想起了刘绯雪的话,又将剩余红字的丫环留在身边,一个便是之前叫嚣着的红鹊,另一个叫红眉。

那红鹊被点了命,心中咯噔一跳,少夫人定是有意如此,以后自己要小心些了。

“刘管家,本夫人的吩咐可记住了?那叫琥珀的杖责后直接发卖,要是本夫人还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人……”

刘管家沉脸应下,杖责二十,那丫环都要去了大半条命了,不救治就卖了出去,怕小命都保不住了。

事情先且告一段路,后院之中传来了杖责和尖叫的声音,下人们投向个可怜的眼神,没人赶出来替她求情。

曾经的安亲王府,如今那高高的牌匾之上是漆金的“祁王府”三字,府中的院落不变,只是处处的装饰多了几分奢侈与高调,那盛开着的牡丹花,飞扬的屋檐,鎏金的柱台,稀奇珍贵的摆设,还有全都换过的家具物事,尽显权势富贵。

赵贺祁刚踏进院门,一粉衣女子便扭着腰身上前伺候,她解了赵贺祁的官服,换上平日的衣裳,道:“王爷回来了,妾身准备了甜汤,可要先用?”

赵贺祁一想到那甜腻腻的汤水,心生不喜:“辛苦媚娘了,本王不饿。”

那叫媚娘的是赵贺祁的一房妾室,今日刘绯雪出门她便想尽了法子,定要将赵贺祁留在她这边。那个母老虎,心性狭窄嫉妒,不知怎得还能当上一家主母,她哪里比得过自己!

媚娘放柔了声音,说道:“王爷整日操劳,妾身瞧着都心疼。”

赵贺祁见她那妩媚的脸,搂着她腰调侃道:“媚娘可是想本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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