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美国人不会来援救你们,同样也知道他——”宫涼博立指着天皇,“也知道他这个日本的象征其实可有可无,那只是二战结束时,盟军留给日本高层的一个面子,不,不是盟军,是美国,因为当时驻扎在日本本土的盟军总司令部内只有美国人。 ”
宫涼博立摇着头,在一众高官面前来回走着:“你们习惯了一叶遮目,习惯了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从明治时代开始不就是这样吗?日本开始走向强盛,效仿西方国家动侵略,建立殖民地,因为高层们认为,西班牙、葡萄牙这些小国都可以通过海上建立自己的霸权,日本为何不可以?于是你们抱着这样的幻想,把整个日本拖入了战争的泥潭之中。”
“你们开始侵略自己的邻国,狂妄的认为自己天下无敌,然后在燃油被断绝之后,冒险动太平洋战争。是的,你们清楚,只要打仗就会冒一定的危险,但是军令部和海军省根本忽略了作战计划的根本,从未真正研究过后果会是什么,只是放任事态的展。说什么陆军在中国战场上损耗过大,如果海军不动战争,迟早会演变成为内战,右翼会组成右翼内阁,海军就算反叛也是不堪一击。”宫涼博立摇头叹息着,“太可笑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一名愤怒的高官站出来道,“二战已经过去如此之久,你旧事重提有什么意义?这与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关系?”
“有!当然有!我只是想让你们清楚地认识到今天的日本到底是什么样子。”宫涼博立直视那人的双眼。“我就读大学时,有一位很敬重的前辈,他的母亲宫代子女士是一位战争遗孤,被中国人抚养大的孩子,有一个春假,我在前辈家中听宫代子女士说起过关于那场战场结束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还是说你们清楚知道,只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那个春假,宫涼博立整日呆在那位前辈的家中。听他的母亲宫代子女士用混合着日语和中文的话讲述着那段历史。那些句子和词语构成了一幅幅残酷的画面。让宫涼博立失眠了很久——日本战败,日本人开始从中国撤离,苏军占领了原本日本人在中国的所谓居住地。日本人开始抛下自己带不走的一切东西,甚至在逃离军队的威逼之下。将自己的亲生骨肉也直接留了下来。
“宫代子女士和她的母亲费劲的登上了一艘船。认为自己可以平安返回日本。但是负责那艘船的军官却告诉他们,船太沉重跑不快,而且孩子们的啼哭声很容易引来巡逻的苏军舰艇。所以需要母亲们将孩子掐死,如果他们无法下手,让士兵们用刺刀来解决。”宫涼博立跪在那闭眼说着,“紧接着,母亲们开始哀求,抱着军官的腿哭喊,但军官担心哭喊声会引来苏军舰艇,立即下令士兵们动手,将哭喊的人全部杀死,你们知道那是一幅什么画面吗?”
宫涼博立说到这睁开眼,看着那群高官:“哭!大家都在哭,军官也在哭,士兵也在哭,母亲在哭,孩子们也在哭!军官哭着威逼士兵端起步枪,士兵们哭着用步枪上的刺刀一个个的捅死那些襁褓中的孩子!可惜,他们哭得太晚了,他们在被派往国外,残杀他国的百姓时,为什么没有哭?不,有人哭过,那些不愿意下手哭泣的士兵要不被送回国内遭人唾骂,要不就干脆被当做逃兵就地枪毙,这就是那场战争带来的结果,其中一个结果,这一个结果就够了,不是吗?”
宫涼博立深吸一口气,又道:“宫代子女士后来被中国人所救,战后返回了日本,可惜的是,她已经成为一个中国人,记忆中只学会了一句日语,那就是她母亲教会她的那句‘回家’,而她在中国成长的过程中,被人问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为什么那时候,你们日本人认为自己是人,而把中国人当畜生呢?”
宫代子女士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宫涼博立愣住了,随后陷入了沉思。很多年后,宫代子女士终于找到了在日本的亲人,踏上了回日本的路,当她踏上日本的土地时,站在机场用蹩脚的日语说了两个字“回家”,而那个时候,她心中很清楚,她的家不在日本。
“愚蠢的人性是动战争的根源所在,是不是改变人性才可能阻止战争呢?”宫涼博立呆呆地说,“战争结束,苦难也原本应该结束,但你们这群高官和皇族为了自己的利益甘愿成为美国人的走狗,甚至还做着抱着美国人大腿可以复苏往日帝国的白日梦,你们继续仇视着自己的人民,仇视着被自己伤害过的邻国。”
“那你认为你是谁?你又做了什么?”疼痛中的相挣扎着站起来,指着宫涼博立,“至少,他们为日本的未来奋战过,那些在战争中付出生命的人也是为了日本的未来。”
“未来?”宫涼博立看着相,“你应该知道太平洋战争爆前,军令部炮制出的那份对美作战计划书吧?那简直就是一份相声剧本,上面连一些根本不存在,或者是完全无法使用的武器都写出来了,那完全是一份为了开战而拼凑出来的不知所谓的东西,就是这群蠢货,你还好意思说他们是为了日本的未来?”
此时,天皇起身来,冲到宫涼博立跟前道:“那你认为你现在所做的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