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竹篓拿上来,往案几上一放,然后从中抽出一副来,展开一看,“景博,这就是我临摹的《一世姻缘图》,你过来看看有几分相似?”
冯景博的目光在他的画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右上角的题字和印章上,这一见,他的心猛的往下一沉,不过,仅仅是一瞬间,他的脸上又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不过就是他那一个瞬变的眼神还是被瑜谭给察觉到了,瑜谭眉尾一扬,“景博,你是不是奇怪我临摹的画为什么题字和印章没有临摹吧?说来这还不算自己的虚荣心作祟?再说,这题字和印章都给临摹了,那从手里出来的东西岂不是成赝品了吗?”
“伯父说的不错,像伯父这么品格高尚的人又怎么会临摹出赝品去贻害世人呢。”冯景博唇角淡淡的一勾,又是一抹温和的笑容,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都没有立刻那题字和印章,特别是印章,似乎引起他很大的兴趣。
瑜洁一直没有说话,她一直默默的凝视着冯景博,刚才他恭维瑜谭的一番话让瑜洁一愣:这冯大哥的马屁也拍的太露骨了,根本上已经超出了礼数的范畴,今天冯大哥到底是怎么了?或者说他有什么事情求父亲吗?想想他能够求父亲的事情就只有是把自己嫁给他了,难不成他真的想现在就自己向父亲提亲吗?想到这里,瑜洁心头的小鹿乱撞,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恨不得从里面跳出来,她赶紧把自己的一只手放在胸口,然后深深的呼吸了几次,这才把情绪给控制住了。
“景博,你看看,这真迹的线条柔美而流畅,墨迹的深浅都是把握的极好,我临摹的就不行了,笔法粗略,墨染的深浅不一,只是形似而神不似。”说完,瑜谭有些惭愧的笑笑。
冯景博有比对着把两幅画看了看,微微一笑,“在我看来,这两幅画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神似了,伯父这画工也不弱呀。”
瑜谭表面是谦虚着,不过,听了他的这些话,还是颇为受用的,脸上一直有着开心的笑容。瑜洁看冯景博把父亲哄的这么开心,以为马上就要入正题了,没曾想,冯景博在书房里根本不曾提起过自己一个字,后来,出了书房,又在大厅里闲聊,也是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客套话,这令瑜洁是失望之极,最后她终于忍受不了冯景博和父亲闲聊,提出要去绸缎庄,这时,冯景博才起身告辞,送瑜洁去绸缎庄。
在去绸缎庄的路上,瑜洁一直盯着冯景博看,一开始的时候,冯景博心里有事,还不曾注意到,后来,时间久了,自然是察觉到了,“瑜洁,你今天干嘛一直盯着我看?难道你突然之间不认识我了吗?”
瑜洁眨了眨她美丽的大眼睛,“我真的不认识你了,我所认识的冯景博一直是落落大方、潇洒自如的,可不是会溜须拍马、信口雌黄的人,你今天在我家的表现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我正在想,我是不是应该重新认识你一下。”
冯景博一愣,立刻明白过来,原来是瑜洁看出他的不妥之处了,想来,自己和瑜洁相识的日子不长,可是她却能够如此的明白自己,这样的心心相印还真的是难得很,心里划过一抹的微痛,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和瑜洁有没有未来了。不过,眼前的事情还是要敷衍过去的,随即,淡然的一笑,“因为对方是你的父亲,说几句好听的话哄的开心一下又何妨?他那么大年纪了,难道你就不想让他开开心心的吗?”
“我当然想了,不过,这人开不开心是不能看表面的,我爹今天看上去很开心,那是因为对着你,事实上,我爹从昨天开始就有些闷闷不乐的,我问他,他又不愿意说,跟我这个女儿都打着马虎眼,你说,我想让他开心,他根本就不给我机会,他喜欢一个人把愁苦的事情放在心里,我有什么办法?”瑜洁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伯父有心事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再说,像伯父现在在朝中的地位,还有瑜府做的风生水起的家族生意,他还会有什么烦恼呢?男人所需要的名利他都拥有了。”冯景博不解的说道。
“冯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我爹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势利的人么?”瑜洁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把之前在家中所产生的郁闷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难道有权有钱的人就没有烦恼了吗?人无近忧必有远虑,你懂不懂?照你这么说,我、馨儿、和孟美都应该是无忧无虑的人了,你看看我们像吗?”
冯景博知道和瑜洁理论他是永远都占不了上风的,似乎牙尖嘴利是女孩子与生俱来的,男人在这一方面的慧根是远远输于女孩子的,所以,他只好摇摇头,带着一丝的苦笑说道:“瑜洁,你把话题给扯远了,我的意思是说伯父现在的日子应该过得是顺风顺水的,怎么可能会有烦恼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瑜洁如有所思的说道:“昨天早上起来,我经过爹的书房的时候,看见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眉头皱的像打了结似的,过了一会,他居然还叹了一口气,似乎有很烦恼的事情一样,我进去问了问,可是爹却什么也不愿意说,要是以前,爹有什么烦恼,就算是我不问,他也会主动告诉我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