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宝珠伤心道:“五儿是我的贴身丫环,从十四岁便开始侍候我。昨天我们还一起去了普法寺,我出事以后就没有再见过她。开始我还以为她找不到我就先回府了,可是我回来后谁都说没有见过她。今天一大早普法寺从井里捞上来一具尸首,我爹已经派人去看过了,正是五儿,肚子上被刺了一刀,流了很多血。”齐宝珠很伤心,五儿是为她而死的,是被她连累的。
秦黛心突然想起在普法寺塔院里闻到的那股血腥之气,原来她以为是被绑的人受了伤,见了齐宝珠之后她才发现她并未受伤,后来她又猜是那贼人受了伤,可是他武功极高,普通人根本伤不了他,他又怎么会流血呢!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到底哪来的这股血腥之气。
现在看来,这血应该就是五儿的。凶手绑了齐宝珠,杀了五儿,身上难免就会溅到五儿的血,他还来不及毁尸灭迹,自己便出现了,他动手敲晕自己后,便把五儿的尸体扔到了井里。
只是凶手为掩人耳目,连自己这个闯入者都可以暂时放过,为什么偏要在寺院里动手杀人呢?人多眼杂,他就不怕被人发现难以脱身吗?
有古怪。
“妹妹,妹妹。”齐宝珠不明白,秦黛心怎么突然呆掉了呢!
春黛心回过神来,安慰道:“姐姐不要太伤心了,人的命天注定,五儿虽然死了,可是老天爷是不会放过杀她的人的,那人竟敢在寺里动手,也不怕神灵怪罪吗?他早早晚晚也会有报应的。”
齐宝珠道:“正是这话。”
秦黛心四下打量一下,小声问道:“姐姐回去跟你父兄如何说得?”她听力敏锐过人,自然不怕有人暗暗跟来,或是藏在近处,因此才敢开口问这隐秘的事。
齐宝珠同样小声道:“妹妹放心,我可没供出你来,只是照着咱们约定好的说,一字不差。”她又道:“只是事关重大,又出了人命,难道真不可以置之不理吗?那四个黑衣人便罢了,如今五儿也含冤而死,若是那些人再找上来,又当如何应对?”
她的意思是真像有利于查找幕后黑手吗?
哪里会这么简单,只是有人被利用,有人被出卖,还有人……
“好姐姐,这事儿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妹妹也身陷其中,定不会害了你。别人若问起你,你尽管一问三不知就是了,我绝不会害了你的。”秦黛心眼睛郑重之色分明,让齐宝珠看了不由暗暗心惊。
不是无事,就是事情太大,她不想牵扯自己。
齐宝珠料想秦黛心是聪明人,有些事情她可能已经知道了,也难怪,有那样身手的她,当然不是普通人。
“我信妹妹。”齐宝珠的回答掷地有声,如珠玉落盘,清脆悦耳。
秦黛心万分感谢她没有问下去,毕竟自己也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总不能胡乱说一通。她既然相信自己,自己也定不负她,若有他日能抻手相帮的地方,她一定不会拒绝。
被人信任是件值得高兴的事,齐宝珠也算是她此生的第一个朋友。
二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很远了,秦黛心送了她到外院,不便再往前去,便吩咐婆子们好生照顾她,本想再说几句,只是又有人来催,二人这才分别。
如意见秦黛心神情落没,以为她舍不得齐宝珠,便道:“小姐,回去吧!齐小姐这会儿已经上了马车了,怕是都走远了。你若是舍不得她,改日约她到府上小聚就是了,此时夫人的院子还没落栓呢,我们回去还来得及。”
秦黛心看了看天色,这才道:“回去吧!”不是回方婉茹的院子,而是回她的畅晓园。
秦从文见了齐老爷,必定提及秦子诚的婚事,这会儿只怕两人正在商议呢!她怎可去打扰?
“咱们也快着些,我累了。”
如意称是,连忙提着灯笼前面带路去了。
秦黛心回了自己的屋子,让丫头们侍候着简单梳洗一番,虽然也想看几页书,可不知道怎么的,竟是一页也看不下去,书拿在手里半天,只看了两三行字。
爱莲也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只是她向来话少,也不知道小姐究竟烦什么,无从劝起,干脆连针线也不做了,就在一旁陪着。
秦黛心叹了一声,细不可闻。
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五儿。
错杀还是阴谋?关系到权力还是金钱?一切都不得而知。
台州商会的盛事,四大家族的齐聚,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
无迹可寻。
秦黛心放下书,轻轻的揉了揉额头,她喜欢分析问题的毛病看来是改不了了,与其在此毫无头绪的纠结这些事,不如早点休息好好睡个觉,山洞里可不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