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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黛心笑,问道:“如果我说,我能把你弟弟带走,自此以后给他一个新的身份过活,你又当如何?”
陆嚣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惊,半天没醒过神来。
这话里的意思代表了什么样的分量,他是一清二楚。眼前这位姑奶奶,到底是何方神仙,竟有这么大的本事?
思及至此,陆嚣不免得重新打量了秦黛心两眼。
“若真如姑娘所说,陆嚣愿为牛为马相报。”
秦黛心没有忽略掉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不禁笑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今日这事,你不说,我不说,就没有人知道,我给令弟做副人皮面具,让他戴了以后,跟妥贴的商队离开这儿,走沙漠到渭州,找一个叫陈三的人,那人自会为他安排一切。他日后若想留在渭州,便叫陈三替他转换身份,若是不想,大可让陈三送他离开,自己去寻一个旁人猜不到的地方去。”
陆嚣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不像是在说大话,拧眉思忖了一会儿才道:“敢问姑娘,这妥贴的商队,能有多妥贴?”关于人皮面具这事儿,陆嚣是不纠结的,他虽然不是江湖人,却吃着江湖饭,也见识过那东西。眼前这姑娘虽然不一定能拿得出来,但只要好好装扮一番,换个模样混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怎么样悄无声息,不惊动那些爪牙把人看送走。
“不知你可听过盛月商行的名号?”秦黛心玩着手上的匕首,那匕首在她手上翻着花,不时跳跃的银光晃得人眼睛都花了,生生担心那锋利的刀刃会割伤人的手指。
“自是听过。”陆嚣常年在这一带走动,对沙漠边界一带的事儿,知道不少,他也知道盛月商行来头不小,连沙漠里的马匪们似乎也对他多有忌惮,盛月商行的口碑似乎也不错。不到万不得已时,轻易没有人愿意招惹他们。
“盛月商行的葛把头,听过吧!”
陆嚣凝神,葛长壮的大名。他也是听过的,这人刚正不阿,深谙草原生存之道,年纪一把了,功夫却是数一数二的好,结交满天下,盛月商行走草原这条路,多半也是借了葛长壮的风。
“自然听过。”陆嚣疑惑的看了秦黛心一眼,心想这姑娘年岁不大,应该不会和这位葛长壮有交情吧?随后他又想。万一她真是个把功夫练到了造极登峰状态的老妖婆,没准就认识葛长壮了。
秦黛心微微笑了笑,“这就是了,如果我让盛月商行的人护着你弟弟走,你觉得如何?”
陆嚣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可亲耳听到秦黛心这么说,还是惊讶的闭不上嘴,此刻他受了伤,身体正虚着,一张脸白得跟纸似的,眼睛微微红着,瞪大了眼睛。张大着嘴,面目可憎……
秦黛心重重咳了一声,才道:“是傻了还是怎么的,行与不行,你给个痛快话。”
陆嚣歇了一口气,方缓神过来。“如果是葛爷,我自然放心,可不知道姑娘和葛爷是何交情,居然能使唤动得他!据我所知,葛爷可是从不接这种买卖的。在他心里,凡事以盛月商行为重,断不可能因为自己的私人恩怨,去做这因私废公之事。”
“你说得不错。”秦黛心垂了眼睑,才道:“我交待下去的事儿,对他来说,皆是公事。”话罢她抬眼看陆嚣,结果看到更加错愕的一张脸。
“怎么,你不信?”
陆嚣咽了咽口水,心想,乖乖,这人果然是个惹不起的老妖精,听她这意思,盛月商行竟也得听她的吗?
陆嚣沉默,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这事儿也好办。”秦黛心只道:“他日送人走时,你可亲眼见见葛长壮。”
陆嚣见她说得如此笃定,便放下一半的心,又道:“就算葛长壮能护送他出了草原,那又如何,他是组织里的人,组织若是知道他叛逃了,必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他们的手很长,就算人不在草原上,也能伸过去。”他是在担心,陆笺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一个人要想推翻一切,重新洗过,那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秦黛心懂他的意思,当下又道:“渭州有个陈三爷,刚刚起势,你可听过这人。”
陆嚣人虽然在草原,可每天却接触四面八方的消息,各地帮派,朝堂之争的事儿,他也有所耳闻。渭州的这个陈三爷原是地痞出身,以前叫棒子三儿,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混混,后来竟不知怎么的,把当地两大地头蛇,邵,李两位给除了,自己成功上位,成了渭州城里响当当的人物,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竟把渭州大部分势力都收入麾下,成了扶摇直上,一跃成龙的人物。
难道这个陈三爷,也听她的?
“听过,听说此人非常有手段。不知道,姑娘是怎么认识他的?”陆嚣知道陈三,也是因为有人委托中人,找到了组织里,要花一万两的暗花,要买这个陈三的命。组织里要接差事,要挣这个暗花钱,自然要把陈三此人的来历调查清楚。可惜的是组织里先后派出去三拨人,都失败了,不知道是那陈三命大,还是此人太有本事,最后这个花红钱,也没挣到。
当初正是因为有这么一档子事儿,所以陆嚣才会对陈三有所了解。
“听说此人非常傲慢,一般人想托关系,找门路,他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的。不知道姑娘的门路可不可靠,中人,可能说,说得上话?”陆嚣的精力有些不济,毕竟是受了伤的人。
秦黛心也不怕他知道,便直接道:“也没什么,我找他,不用中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管仓库的小混混,人人都叫他棒子三儿。不瞒你说,他能从棒子三儿变成人人敬仰的陈三爷,这其中我功不可没。别人求他管不管用我不知道,我找他,犯不上用一个求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