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那艘巨大的斗舰上,那一面“黄”字大旗正高高的飘扬。
这一支舰队,正是荆州最强的江夏水军。
船头之上,黄祖披甲扶剑,傲然的冷视着前方,眼眸之中闪烁着愤怒与急迫。
在得知夏口失陷的消息,在看到儿子黄射被逼得的那封劝降书之后,愤怒的黄祖,率领着两万五千名精锐的江夏水军,千余艘战舰,日夜不停的顺流东下,向着老巢杀奔而去。
那些江夏士卒和他们的主帅同样愤怒急迫,妻儿失陷敌手的他们,恨不得能插翅飞回夏口,夺还自己的家乡。
这一支浩浩荡荡的舰队,几乎以满帆满桨的速度,再加上顺流之势,向着夏口飞驰而去。
来势固然汹汹,但却未免有些太过急迫。
甘宁要的是就是黄祖的急迫。这也正是颜良逼迫黄射写那封劝降书的目的,为的就是激怒黄祖。
不多时间,浩浩荡荡的江夏水军已陆续从眼前驰过,这些急着东归的江夏军,全然没有觉察到,两岸的苇丛之中,一支敌人正悄无声息的隐藏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急切夺还夏口的黄祖,只顾着顺流疾驰。根本没时间去派出哨船先行侦察。
在黄祖看来,颜良偷袭夏口只不过是奸计侥幸而已,此刻的颜良,应当正集结着他可怜的水军,背城而立,等待着自己强大水军的进攻。
黄祖根本就没有想到,颜良竟然不按常理出派。派出了一支三千人的水军来迎战而他。
而且,此刻他就从这支水军身边经过。却浑然不觉。
甘宁默默的注视着一艘艘经过的敌舰。终于,他那到了那一艘巨舰。
帅旗所在,必是黄祖的旗舰。
时间,正是此时。
“速信号,全军出击!”
甘宁敏锐的抓住了时间,从地上一跃而起。
号令传下,岸边守候的士卒。迅速的将早就备好的三道烽烟点燃。
浓浓的黑烟冲天而起,那是开战的信号。
长江两岸。隐伏在苇丛中的三千将士,同时一间看到了那冲天而起的信号。他们心中的焦虑,一瞬间便就滚滚的热血所取替。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哗哗”声,颜家军的水军健儿们,迅速的将覆掩在船身上的芦苇掀去。
紧跟着,阵阵的呦喝声如怒涛而起,一艘艘艨冲舰从苇丛中窜出,撕去了伪装,露出了它们狰狞的獠牙,如凶猛的鲨鱼一般,向着浑然不觉的敌军舰队扑去。
两百余艘艨冲,从两岸杀出,向着整支江夏水军的腰位撞去。
甘宁所在的那艘艨冲,更是一马当先,径直奔往黄祖所在的旗舰而去。
全身心专注着舰队前方的黄祖,还有大多数的江夏士卒,完全没有想到苇丛中会藏有伏兵。
甚至当岸边升起浓浓的黑烟时,他们也只以为是当地的农夫在烧桔竿而已,直到那一艘艘的敌舰,逼近两百余步时,方有人注意到了骤起的突变。
“不好,敌舰侧翼杀过来了!”
“苇丛中藏有敌人伏兵,我们中埋伏了!”
……
士卒们很快惊叫起来,受到惊动的黄祖,这才转目向两岸望去。
当黄祖看清那飞速逼近的敌舰时,整个人立时惊得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之事。
“颜良那厮竟然在苇丛中藏了伏兵,糟了,老夫一时心急,竟是疏忽了侦察。”
震惊之下,黄祖极力的平伏下心神,忙是喝道:“贼兵人少,休得惊慌,各船立刻调整方向,强弓硬弩给老夫狠狠的射,休得让敌人撞入阵中。”
旗舰上的令旗迅速的摇动,一艘艘全速前行的战舰,不得不艰难的改变方向,试图掉转船头来迎击突然杀出的伏兵。
各舰斗船虽稍有骚乱,但并未乱了阵脚,转向变阵之际,一支支的箭矢便如雨点般倾向袭来之敌。
黄祖不愧是久经战阵,他一眼就看出颜良军的伏兵不多的软肋,他相信,只要阵形不乱,敌人终究难成气候。
“哼,颜良,你以为使出这般小伎量,就能撼我老夫的庞大水军么,真是可笑。”
黄祖很快就恢复了自信,心中暗自嘲讽。
但他的自信只持续了片刻,那双苍老的眼眸中,转眼就为惊色所占据。
那突然杀出的颜军伏兵,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试图将他水军拦腰截断,以扰乱他的阵形。
那一艘艘敌军艨冲,却是迎着如蝗的箭雨,朝着同一个目标冲来。
旗舰,是他的旗舰。
敌人这是要擒贼先擒王!
那一艘最快的艨冲,辟波斩浪,迎着箭雨勇往直将。
傲立船头的甘宁,用双戟轻易的拨挡开射来的箭雨,脸上已是泛起狰狞的冷笑。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