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么?不要骗我,你的肝病……”白烁用力的吞咽着唾沫,由于激动胸腔迅速起伏,“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你告诉我,好么?”
萧琰脸色一分分变白,却始终咬牙否定,“没有,我身体很好,你不要胡思乱想!”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病痛,她一人承担便好,多一个人知道,除了多一份伤心外,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尤其,白烁结婚在即,她不能影响了他的心情,贝儿……以后再说吧,等等看情况,反正还有五六个月呢!
“好,没病就好。”白烁知她的倔性子,便没再多问,默了一瞬,他状似不经意的道:“对了,你把许靳乔的手机号码给我一下,我结婚时请他喝喜酒。”
萧琰皱眉,“你什么时候结呀?他回美国了。”
白烁道:“时间我不清楚,你先给我吧,我到时给许靳乔打电话,他在国内的话,就邀请他来,虽然我们没啥交情,但关系着你和贝儿,我还是和他多来往一下吧。”
“好吧,我念给你听。”萧琰听此,没生什么疑心,便将熟捻于心的号码报了一遍。
白烁默默的记在心里,一个念头,同时在脑中慢慢滋长……
……
a城。
华灯初上,夜幕渐深。
绿洲别墅。
整整一个下午,甚至到了晚上九点钟,康东城依然联系不到萧琰,他万般无奈之下,火急火燎的赶到别墅,心存希冀的盼着萧琰已回家。
结果,家中只有保姆李阿姨和一个小女孩儿,问及萧琰,李阿姨摇头,说没有回来。
康东城当下顾不得思考为什么萧琰家会有小孩子,匆匆道了句“打扰”便冲出了别墅,然后紧急拨打许靳乔的手机。
不敢再瞒,万一萧琰出点意外,责任全在他身上,他可就死定了!
与此同时,纽约正是早上时间。
许家大餐厅里,坐满了人。
叶家父母、叶美璇,许家老爷子、许父许江崇、许太太景爱华、许衍,以及许靳乔。
聚餐最终躲不过,许靳乔明白,这是两家长辈想借机商议婚期,他想则正好可以提退婚的事,他不会再管许衍的死活,一人做事一人担,他不可能赔上他的婚姻,为许衍擦屁股,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如若死性不改,他能救得了一次,还能救得了一辈子么?何况,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有一天,许衍的事会暴露的,那么他更是白搭了自己!
只是爷爷……
他心中涌上愧疚,拿着汤勺的手指,微微有些发颤。
两家长辈正在寒暄,叶美璇坐在他身边,看到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凑近他,轻声道:“乔,我拜托你,不要冲动好么?你看你爷爷多高兴,老人家年纪那么大了,你忍心让老人家失望么?”
许靳乔墨玉般的黑眸,缓缓泛起冷意,他不咸不淡的开口,“爷爷,叶叔,我有话说……”
岂料,正在这时,上衣口袋里的手机,乍然作响!
众多的目光望过来,许靳乔蹙了蹙眉,只得先道了声“抱歉”,然后取出手机,来电人是康东城,他略一沉吟,按下了接通键,言简意赅的吐出一个字,“讲!”
“许总,萧琰失踪了!”
电话那端,跨越太平洋传递过来的一句话,震得许靳乔豁然起身,俊颜顷刻间失了颜色,“你说什么?”
桌上所有人,皆惊疑的望着许靳乔,许老爷子眉头刻成了川字,小声替孙子解释,“大概是中国公司的事。”
那边,康东城将情况作了详细汇报,许靳乔听完,只道了句,“我知道了。”便挂机!
面向长辈,许靳乔稳下心神,道:“爷爷、爸爸、叶叔、叶阿姨,很抱歉,新公司旗下一名艺人失踪了,我必须立刻返回中国,请各位谅解!”
许老爷子道:“阿乔,你才刚回纽约,公司有汪全贤撑着,让他处理就成,你也不必亲自回国啊!”
“是啊,艺人失踪,该报警的报警,你有什么决策,开电话会议、视频会议都行,没必要事必亲躬。”许江崇淡淡的开口,“现在,商议你和美璇的婚期要紧。”
闻言,许靳乔敛眸,语气漠然无温,“失踪一事可大可小,汪全贤初到中国,关系网不深,若处理不妥,后果将会很麻烦,金晟公司刚刚立足,根基还不稳,这种时刻,我扔下不管,各大股东怎么能服我?”
许江崇沉默,一时无话可驳。
许老爷子叹了声,“阿乔说的也对,那就去吧,婚期的事,我们先商议,等你回来再具体谈。”
许靳乔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叶美璇虽然急躁,但也暗暗松了口气,能缓一阵算一阵吧,只要他没提出退婚便好。
……
中国,b市。
在白烁的强烈要求下,白渊妥协答应,让萧琰在白家留宿一晚,并且安排了客房,让萧琰居住。
晚餐后,两人便呆在萧琰的房间里聊天,久别重逢,有太多的心事互相倾诉,有关彼此的,有关贝儿的,这一聊不知不觉竟已是晚上十点多钟。
“累了吧?洗个澡休息,我家没女人,所以没备女士睡衣,我拿一套我的给你吧,新的。”白烁摸摸萧琰的头,看到她眼底的疲惫,他柔声说道。
萧琰点点头,“嗯。”
洗了澡,躺在*上,没等她理一理思路,困意袭来,竟很快便睡着了。
白烁坐在*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大掌轻轻抚上她的脸庞,久久舍不得移目。
有轻微的敲门声响起,白烁没有回头,他俯身,在萧琰额头映下缱绻的一吻,方才起身离去。
白岩站在门外,双手抄在裤袋里,目霭沉沉。
白烁瞥过去一眼,面无表情,“哥,我们谈谈。”
“爸在等你,我们……算了吧阿烁,我已死心。”白岩摇摇头,侧转身体,语气幽幽,“心心已经为你自杀一次,我宁可放弃她,也不想第二次听到她自杀的消息。”
白烁猛的看向白岩,目中闪烁着噬冷的光,“如果我自杀呢?在你心里,是你爱的女人重要,还是你弟弟重要?”
“阿烁,你不会死的。”白岩缓缓扭头,平静的望着白烁,“因为你放不下萧琰,所以你不可能自杀。”
白烁攥紧拳头,忽然狠狠一拳挥了出去,毫不留情的击在了白岩脸上,他嘶声低吼,“我恨你们!我恨透了白家!”
语毕,他大踏步走向换成铁门的房间。
身后,白岩踉跄的退了两步,单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嘴角涌出血渍……
房中,白渊正坐在椅子上等待,白烁进来,一脚踢上门,道:“说吧!你几时肯放我出门?”
白渊面无表情,“取决于你的决定和态度。”
“好!”白烁冷笑,“我答应娶安心!”
白渊柱着拐杖起身,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好,真是我的好儿子。待你结婚那天,你就可以出门了!”
……
翌日。
早餐后,白岩送萧琰离开。
临行,白烁和萧琰深深的拥抱,谁也舍不得就此分别,萧琰不甚放心的叮嘱他,“背上的伤,要好好治,别大意啊,身体是自己的,你要好好保重,如果我……贝儿还需要你。”
忍不住的,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萧琰死死的忍住,眸底泛出氤氲的水汽……
白烁却听得懂,他咬着牙关,凄声低语,“你放心,贝儿是我女儿,不论到何时,我都要她,这辈子,我绝不会让贝儿受委屈的。”
萧琰心头一震,不必说破,已知彼此心中所想,她突地泪如雨下,“谢谢你白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