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是收拾床铺。柱子赶了两次,糯米都摇头不肯先睡,柱子干脆也不管了,只是手脚更快一些,将床上原本就铺着的被子换了下来,取了套新的给林萝用上。
临了要将旧被子往地上摊的时候,糯米终于还是忍不住,扯着柱子的衣角,讲,“师兄,一起睡。”
糯米自己知道自己是个姑娘家,虽说年纪小,终归和男娃子是不一样的。她理解得并不很明白,只是听到孙敏那样讲,她也模糊地明白过来男女之间不能随便同铺睡。可她又实在不想看着柱子师兄睡到地上去。她自己咬着嘴唇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柱子倒没想那么多,他到现在还一直以为糯米就是个小师弟,虽说有些意外,可怔了一下之后,也没有矫情,点头答应了。
等熄了烛,天上已经黑得很深了。
糯米方才困顿得很,呵欠接连不断的,现在和柱子一道躺到了床上,反倒好像有些睡不着了。人仍是困的,止不住的呵欠,眼皮也黏哒哒的闭上了就睁不开,可脑子里却清醒得很。
在她记事儿以来,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和旁人睡在一块儿。
以前流浪的时候,糯米身边没有伙伴,不像一些小娃子孤儿那样聚成团相互扶持着生活。她一路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日子,身边没有个相伴着的。就是冬天夜里再冷,也只能自己缩成一团取暖。
到了青泉峰上以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床铺,自然更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柱子生怕自己将糯米挤到了床下去,让糯米睡在了床铺里边,自己侧着身子睡在外头。夏天夜里还有些凉意,却已经只需要个盖一张薄薄的小毯子。柱子仗着自己身体底子好,干脆也不和糯米抢床被,把那毯子都盖到了糯米身上去。
杂役弟子的床铺并不很大,柱子虽然侧着身子,还是占去了大半个铺位,糯米小小的缩成一团,面前是墙,背后隔着床被子就是柱子宽阔的胸膛。因着是夏天,柱子穿得也单薄,两人之间就只有一张薄毯一件衣服的厚度,糯米甚至能感觉到背上热热的,是柱子身上的温度。
明明是夏天,两人靠在一块儿,应该是觉得很热的,她却莫名的觉得有些安心。
先前她摔到了亡魂谷下边去的时候,就是背后那片胸膛将她救了回来。只要柱子师兄能在身边,她就觉得心里边一片平和安定,哪怕她知道柱子现在已经帮不上她什么忙,她自己的问题还是要自己解决,可柱子师兄只要在她身边,那就很足够了。
糯米又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动了动身子。她脑袋就在柱子下巴的位置,一动弹,发丝就扫得柱子下巴一阵发痒。
“师弟……?”柱子压着声音叫了一声,声音很轻,几乎连糯米都听不见,好像是在试探着。
“嗯。”糯米回答的声音也很轻,迷迷糊糊的,好像是从梦里边发出来的声音一样,轻轻含在喉咙里边,猫崽的叫唤一样。
“师弟还醒着?”柱子得了回答,又等了等,这才慢慢开口。他声音很低,又说得很慢,好像一边说一边还在想着该怎样措辞。他说话的时候,胸膛就贴在糯米背上,声音好像是从胸腔的震动直接传到了糯米的身体里,“阿妹她……日子过得苦。是我亏了她。她在山上,什么也不懂,求你帮着她一些。”
糯米可从来没听过柱子对谁说话的时候带上“求”字的。她困得很,脑子混混沌沌的,隔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谢谢。”柱子得了回应,好像如释重负一样,松了口气,“我也不知打该不该带她上山,可她在山下实在是太苦,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不管。”
糯米安安静静地听着。这样寂静漆黑的时候,柱子总算是愿意慢慢地将心里话吐出来了一些。糯米一路听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在梦里边好像还能听到柱子师兄在低声的讲话,可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听到了,还是只不过做了一场梦。
梦里边,柱子的情绪不太高,一边说了些消沉的话,一边用下巴在她脑袋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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