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胖子便顺着小路,想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
起初,胖子见到小路上几块碎瓷片,倒也没太在意,甚至还偶尔顺手捡起一片碎瓷,捏在手中把玩。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被雨水冲刷形成的小沟,看看还蛮隐蔽,是野外解决问题的好地方,又架不住肚子里扯皮,便一头钻进沟去。
胖子调解好肚子里的纠纷,起身回去,没曾想,一步刚跨上沟坎,脚下的土坎便垮塌了些,差点让他又坐回那堆玩意儿上。
土坎这一垮不要紧,胖子竟然发现垮塌的地方,隐隐约约露出一块青白相间、小小的瓷片,和李三眼给他讲过的‘青花’,有几分相似。
胖子这人就这一点好,凡是有相同或是相像东西,都一定要拿在一起,比较个仔细,弄清其中细微的差别。
这是到了朱笑东的典当铺里,这几个月以来养成的习惯,也是李三眼要求过他的,说是为了锻炼胖子他们几个伙计的观察能力。
现在,胖子倒是活学活用了。
当下胖子顾不得自己刚才在这里弄了一堆臭不可闻的东西,用手刨了起来,土地虽然松软,却又糯又粘,糊在手上甩都甩不掉,但刨起来并不用费多大劲。
不大会儿,一只瓷碗冒了出来,胖子拿在手中看了看,又用一双泥手先把碗口碗底摸了一遍,基本上确定是一只完完整整好碗。
翻过碗底,想看一下这只碗的款识,可是上面沾满粘泥,抠也抠不干净,只能勉强看清落款的地方有一个“仁”字,还是去把它洗干净,到时再看是个啥“仁”。
朱笑东见胖子双手捧着一个泥团,小心翼翼的蹲到水边,心里有些诧异,站起身跨到胖子身边,想要看个究竟。
这时胖子已经把那只碗洗得差不多了,朱笑东一眼瞥到碗底“居仁堂制”那几个字,不禁就诧异起来!
又看了一阵,朱笑东不由得笑道:“胖子,你小心点,别把它磕着碰着了,还有,你自己也小心,千万别掉水里去了。”
朱笑东尽量用平和低沉语气的和胖子说话,免得自己声音稍大了一点,要是把胖子略微吓上一个哆嗦,他手上那只碗就没了。
好不容易等胖子洗净碗上的污泥,退离水边,到了绝对安全的地方,朱笑东才低声细气地问他:“胖子,把碗给我看看!”
胖子“呵呵”一笑,把那只碗递给朱笑东:“笑东,你以前见过这种碗吗?不知道这只碗,和店里那只‘洪宪年制’的青花碗,能不能比较……”
朱笑东没吭声,只是定睛细看,只见这只碗色彩丰富,晶莹润泽,清雅明快,独具风味,艳而不俗,淡而有神。
朱笑东的古玩鉴定技术和李三眼相比,可就强得太多,跟胖子比起来,那更是大学生对幼儿园的小朋友。
自己店里那只‘洪宪年制’的青花碗,稍有古玩知识的人都知道,那只是托名之作,说白了,就是一水货,仿制品,假的,值不了大钱,是父亲早年间上当后留下来做教训警示的,这只碗只要不是用高科技仿制出来的话,其价值当真不可估量。
“胖子,这样吧,我们不钓鱼了,回去,我的请你们好好地吃顿大餐。”朱笑东笑道:“不对,应该是你这胖子请我们吃大餐,你小子有运气啊!”一边说一边又把那碗小心的捡好。
人家说“运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这胖子的运气要是来了,恐怕给他弄堵墙都不一定挡得住。
昨天胖子弄到那枚戒指,朱笑东就暗赞他运气好,不过其中的秘密他并没有全部说出来而已。
恰好这时候鱼开始咬钩了,大凡喜欢钓鱼的人都知道,这鱼要是上钩了,就算有再大的事情,也不差那几分钟,钓鱼人最大的乐趣,就是在那几分钟里。
朱笑东见胖子忙着遛鱼,想了想,找了个稳妥的地方,放好那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碗,别一不小心把碗弄碎了,这可是胖子的运气,不能坏了他的兴致。
胖子对钓鱼自是不太陌生,只是他却没钓过大鱼,是没机会钓过大鱼,这次上钩的鱼,起码超过十斤,好在朱笑东的鱼竿和鱼线,都是最好的,那鱼又咬得牢,任凭胖子生拉硬拽,鱼线也不断,鱼也不脱钩。
胖子见那鱼劲大,一时半会儿不会力竭,不由有些发急,硬是将鱼竿扛在肩上,死命的往山上奔去,硬生生的把那条鱼给拖上了岸。
只是鱼上岸那一刻,鱼竿再也经不住龙浩生拉硬拽,咔的一声脆响,从中断为两截。
胖子一怔,心想这下糟了,虽是钓了一条大鱼,但十条这样的鱼,还不见得能买上笑东的这一根鱼竿。
朱笑东的这根鱼竿,胖子也看过价钱,五千多!还是因为朱笑东和那老板是熟人,打过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