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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42章

简瑶忽然就想起两人上次擦枪走火的“初吻”,心跳陡然加快。而身体,仿佛也僵在原地,僵在他怀里,僵在离他不到一寸的距离,不能再动,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薄靳言同样也“定”住了。

他眼前的一幕,又是怎样的呢?

简瑶在他怀里,仰脸看着他。两人隔得这么近,呼吸仿佛都缠绕在一起。

前方屏幕的流光,映在她的侧脸上,令他能够模糊看到,她澄澈如水的眼睛,她娇俏可爱的鼻子,她唇上浅浅的朱色。那里仿佛也染着水光,她的呼吸,就一点点从两瓣朱唇喷出来,喷在他的脸上,带着他刚刚闻到的,那种柔软的、令人心痒的幽香……

薄靳言只觉得身体深处,像是有一股灼烫的气流,无声涌动着。而他的脑海里,却仿佛有一道白光,瞬间照亮所有。

他想起简瑶的手指抚过自己的皮肤时,那轻微的、却又异常刺激清晰的感觉;想起每每看到她出现在自己视野里时,心头那淡淡的愉悦感;想起那天她穿那条嫩黄的裙子时,他看着她每一寸光裸的皮肤,体内的荷尔蒙就像此刻一样,四处胡乱流窜;

他也想起昨晚看她跌下楼梯那一瞬间,胸膛中的心脏,猛烈收缩的感觉……

刹那间,思绪已是电光火石,百转千回。

他微垂眼眸,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他在幽暗的光线里,无声轻抿了一下唇,脸慢慢朝她覆过去……

“嗡嗡嗡”急促的震动,突然从她身上传来。

薄靳言微怔,简瑶已经突然往后一移,低头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沉寂就这么被打破,暧昧炽烈的气氛,瞬间消失于无形。

薄靳言坐在原地,不一言的盯着她。

简瑶的心跳完全快得不行了。刚刚那一瞬那么短暂,对她却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甚至不知道,刚刚的气氛,究竟只是她的错觉、薄靳言依旧全无感觉?还是他也感受到了彼此之间那种……暗涌?

所以电话一响,她几乎条件反射就退后了。

既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但更多的,依旧是紊乱的呼吸和心跳。

她故作镇定,压低声音,接起手机:“你好?”

李熏然熟悉的嗓音,透过电话传来:“我到B市了。”

简瑶微愣,随即笑了:“你等一下。”转头对薄靳言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影厅里光线暗下来,薄靳言的脸也隐在其中,看不清晰。

“嗯。”他低应了一声。

简瑶的脚还没完全好,慢慢的走出了影厅,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陡然就松了口气。

电话那头的李熏然敏锐察觉了:“怎么了?”

“没事。”她笑着答,“你刚说到B市了?”

李熏然低声笑了:“嗯,刚下飞机。”

自从上次简瑶给李熏然打电话,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联系到他。后来她问了妈妈,才知道李熏然最近在办大案,断了对外联络。

直到大半个月后,李熏然才给她来了电话,也没说什么,似乎很忙,也很疲惫。那时简瑶正好刚跟薄靳言到市警局挂职,开始忙文案工作,也就没多联系。

没想到他今天突然驾到了。

“就呆几天,来参加公安部一个培训。”他悠悠闲闲的说,“明天周日,我全天都是空的,把你的时间都空出来。”

简瑶笑:“太霸道了吧?”

“你刚知道我霸道?”他说,“我借了朋友的车,明天早上来接你。”

“好。”

两人又聊了一阵近况,听到简瑶开始正式查案,李熏然把她一阵夸:“不愧是我带出来的人。”

挂了电话,都过去快半个小时了。

简瑶嘴角还噙着笑,刚一转身,却见一道熟悉的挺秀身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走廊上。

是薄靳言。他不知何时出来了,正抄着手,神色疏淡的望着窗外的夜色。

简瑶神色自若的走过去:“不好意思啊,李熏然的电话,很久没联系了,就多聊了一会儿。”

薄靳言陪她看电影,她却在外面煲电话粥,当然有点不礼貌。

他却眸色幽黑的扫她一眼:“没关系,我只被晾了半个小时。”

简瑶又好气又好笑:“对不起啦,进去吧。”

薄靳言微微一勾唇,将她的手一扶:“不看了,回去。”

简瑶疑惑:“为什么不看完?地球不是已经沦陷了吗?”他愿意看的战争激烈情节,已经到了。

薄靳言淡淡的答:“因为我在想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简瑶怔住。

看他如此沉肃淡漠的表情,思索的眼神,莫非又跟“他”有关?

她轻声问:“什么事啊?需要我做什么?”

薄靳言忽然脚步一顿,站定,眸色清亮的盯着她。浑身上下,又有了平时那种清傲逼人的气质。

“我很快会让你知道。”

回到公寓楼下时,简瑶提出回自己家睡。她想着,李熏然一大早会过来,住在薄靳言家当然不太好。

她的脚伤好了大半,薄靳言也没再坚持。

简瑶还问他,明天要不要陪李熏然一起逛B市?

薄靳言似乎还在想他那件“极其重要”的事,有点不耐烦的答:“我为什么要陪他逛B市?”

简瑶早料到这结果,也就不再提了。

夜色更深的时候,简瑶躺在床上,想到今晚的经过,心跳不稳之余,也只是暗叹了口气。

她觉得,薄靳言多半是毫无感觉的。当时那一瞬间的定格,说不定他只是在疑惑因为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上次都亲到唇了,他还悠哉的说:我不会告诉你以后的男朋友。

现在还能指望他有什么感觉?

算了不想了,现在这样也挺开心的。

只是……

她从抽屉里拿出他那张躺在血泊里的照片,盯着他苍白而安静的侧脸,心头阵阵柔软。

薄靳言,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到你心里去?

这晚,薄靳言虽然很少见的有了心事,但这是一件令他愉悦的心事,所以躺床上没多久,他就安然的入睡了。

然后就做了梦。一连串的梦。

先梦到的,是年幼时,母亲抱着他,坐在江边钓鱼。母亲的脸已经不清晰了,只记得她轮廓柔润,声音温柔。

然后,一恍就到了他回国之后。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简瑶真人。

她拿着根鱼竿,坐在江水边,身姿苗条,面容清秀又温柔。

他爱吃鱼,但绝无耐心钓鱼。以往每次母亲钓鱼时,他就跑了,漫山遍野四处的走。回来的时候,母亲的鱼篓已经满了。

现在没有母亲,也是一样他把鱼竿插在水边,人就走了。

可这次,她却拿起了他的鱼竿,一条又一条,悠悠闲闲为他钓起,塞满他的鱼篓里。

然后,就到了刚刚生的今晚。

他和简瑶又回到了电影院里。不过在梦境里,屏幕上只有太空堡垒的厮杀,没有无聊的感情戏。

而她就靠在他怀里,仰着脸望着他。

他微微一笑,把她的手机从裤兜里拿出来,丢到远远的。然后他低头,吻住了她。

她的唇一如想象中柔软,丝丝点点清香的气息,缠绵在他的唇齿前。而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一直轻轻的吻着、吻着,不断的吻着……

浑沌的梦境,瞬间消失在脑海里。

薄靳言倏的睁开眼,醒了。

他打开床头灯,坐了起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对面镜中的男人,唇畔还残余着梦境中的笑意。

他起身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唇畔笑意却更深。

刚刚的梦几近真实,只除了最后一吻,今天被打断了。

弗洛伊德说过,人的大脑对于梦,是有加工抽象功能的。所以,梦一般都会跟现实不同,甚至相差甚远。

但如果梦境跟真实生活十分贴近,那只有两个可能:

一、最近精神和身体都太疲惫,导致大脑对梦的加工功能退化了。

薄靳言微微一笑这对他根本不可能,最近案子太简单,他的精力非常过剩。

那么只有第二种可能了

他内心深处压抑过久的某种强烈欲望,完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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