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居然还敢问他怎么了?
澹台瑾眯了眼眸,斜睇了她一眼,冷嗤出声:“我竟没想到,你赚钱居然赚到妓.院来,夏侯霏,这就是你的本事?如果这钱是从这里出的,那,还是算了吧!”
夏侯霏黛眉一挑,一瞬间才恍然所悟,看着男人阴晴不定的脸,一丝笑意自她那平淡无奇的小脸上荡漾开来,“哦~~原来你是在担心我啊?放心啦,人家虽然一身男装打扮,但是绝对的绝对的对女人没兴趣……。”
“夏侯霏,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居然还男装打扮混进妓.院,什么钱不好挣,你挣妓.女的?”男人看着她这幅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一股无名火就嗖的一下迸射出来,连带着说出的话也刻薄至极。
夏侯霏被他这么一通数落,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僵在唇边,她拧眉看着他,“你什么意思?是说妓.女的钱不干净?还是说我丢你的人了?”
“你、说、呢?”男人磨牙切齿,神情冷凝,犹如万年寒冰。
“我说?呵呵,我没觉得她们有什么不干净的啊,妓.女怎么了?妓.女就不是人了?妓.女的钱就不干净了?如果没有你们这些男人的祸害,她们至于流落到如今这一步吗?好了,现在人老珠黄了无人问津了,就活该被外面的人践踏吗?就活该承受世人的白眼儿吗?你有真正的了解过她们吗?你有真正的听过她们的故事吗?她们如今老了,可以离开这里了,可为什么没有离开,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她们没有地方可以去,无论走到哪里,都要背着‘妓.女’的枷锁,所以,她们宁愿呆在这里,起码这里没有人会嘲笑她们,就算每天靠出卖笑容、出卖身体来过活,也比去忍受世人的白眼儿强。所以,我想要帮她们,就算不能帮她们一世,也能让她们生活无虞。因为,丽春苑的姑娘们值得我这么做,你不要拿其他女人的眼光看待她们,她们与别家的姑娘不一样,我这么做,值了!”
夏侯霏声音冷厉,字字如冰凿,毫不拖泥带水,说完这些,她看也不看那个高大的黑影,头也不回的就要走。
澹台瑾看着她的背影,冷笑出声:“妇人之见,愚不可及,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
夏侯霏黛眉一挑,蓦地转过身,凝眉看向沐浴在月光下的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男人那处在阴影下的脸虽看不清,但仅是从语气,也能判断出他此刻正用什么表情来看待她,红唇微勾,水漾的眸光折射出一丝复杂多变:“我从未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相反,我一直在靠我自己的努力在改变着什么,是,或许在你的眼里我的做法太过惊世骇俗,太过自贬身份,太过愚昧,但是,只要我自己觉得自己是对的,这就行了。你贵为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又怎会了解这些生活在最底层人的思想?我一直遵循着协议上的规则,并没有违规,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越权了,不管我做什么,都不是你能插手的!”
“夏、侯、霏!”
“我耳朵没聋,你不用这么咬牙切齿的喊!”夏侯霏唇角噙着一抹微笑,扑闪着她那纤长的睫羽,目光湛湛的回望着他:“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瑾,如果你始终站在你如今的高度考虑问题,那么,你永远也无法了解我在想些什么,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女人青灰色的身影一闪,已然消失在房顶。
黑衣男人隐在衣袖中的拳头紧紧握起,望着女人离去的方向,眼底闪烁着隐晦莫名的暗芒。
那一瞬间,隐在暗处的雷霆等人,直觉耳旁冷风呼啸而过,就连周围的喧闹声似乎也在这一霎那间沉寂下来,他们彼此望着彼此,谁都没有开口。
——
重新回到春字十号房时,守在门口的人早已不见,看到夏侯霏平安归来,王艳激动的上下打量着她:“姑娘,姑娘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刚刚那些人是谁啊?”
夏侯霏强扯出一丝笑来,努力不去想被她抛下的那个人,淡淡道:“王妈妈可以叫我琴瑟,不用姑娘长姑娘短的叫。我没事,好了,我们现在继续刚刚的话题。”夏侯霏没有解释那些人是谁,王妈妈自然也明白她不想说,旋即也不再多问,
“这些天我可能要暂住在这里,不知,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琴姑娘想住多久都可以。只是,你刚刚让我传达出去的那些话……。”王艳到现在还提着一颗心,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不过依着丽春苑现在的形势来看,是对是错也得试一试,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了。
“放心,我既然说过,就会对这件事负责到底,今天太晚了,明日一早妈妈将大家集合一些,我有话要说。至于今天,香草她们的成效您也看出来了,穿着打扮必须与自身气质相得益彰,才能达到夺人眼球的目的。这五天时间里我会把我所知道的尽我所能的传授给你们,至于大家能够领悟多少,就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话到这里,王妈妈多少也知道夏侯霏的意思了,虽然她们觉得时间还早,但是对于这位琴姑娘来说,也确实不早了,微微颔首后,带着夏侯霏去了后院。
“这个房间已经命人打扫过,被褥都是全新的,姑娘可以放心使用。”夏侯霏感激的送走王妈妈后,整个人瘫软在g榻上,闭上眼睛后,眼前闪现出来全是澹台瑾那双冷漠无情的眼神……
“该死的,你可真是我的冤家。”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的夏侯霏,索性一个翻身坐起身来,穿戴整齐后朝太子府的方向飞跃而去。
——
“啪”的一下,澹台瑾毫不客气的赏了一巴掌给那个在他面前不停做出‘小鸡啄米’动作的澹台衍,“我是来找你喝酒的,可不是来看你睡觉的!”
澹台衍被澹台瑾这么一巴掌打下来,陡然打了个机灵,瞌睡虫一下子少了一半儿,不过那眼底的黑眼袋以及状态游离的眼神却在昭示着这位大爷的不爽:“喝什么喝?昨天被你家那位打断也就罢了,今晚爷好不容易早点睡了,还被你给拖起来,吹着夜风陪你喝酒,你们有完没完啊?还让不让人活了?临月国那么多人你不去找,怎么就偏偏找到我?我给你有仇是不是?还是我欠你钱了?虐人不带这么虐的吧?你们俩可真不愧是夫妻,一样的可恶,一样的……。”
“你有完没完?”
“该死的,这句话应该是爷来问你,究竟是谁没完?”
“喝不喝?”
“不喝,就是不喝,困都困死了,喝什么喝?”
“你确定?”男人微微眯起眼,淡淡的勾起薄唇,凝起一抹森冷的笑容。
澹台衍翻滚着怒气的眼眸在对上他那双冰冷慑人到没有温度的眼神时,突然一下子泄了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亲热的攀上澹台瑾的肩膀,强扯着笑看着他:“当然是……不确定了,呵呵,你来找我喝酒,那是我的荣幸,怎么能拒绝呢,呵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