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她的搀扶站起身,宇文珺心中十分感激,突然发现东陵晨阳其实并不像她想象得那么不堪。或许是因为东陵孤云实在太过出色的缘故吧?
左右瞧了瞧,东陵晨阳显得有些不解:“这么晚了,公主不在疏影馆歇息,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想起东陵孤云的无情拒绝,宇文珺一阵心烦意乱,眼圈儿居然有些红了:“我……本公主……”
东陵晨阳皱眉:“不如本王先送公主回去……”
“我这个样子如何回去?”宇文珺嘟着嘴哼了一声,“虽然那些畜生并未来得及对我做什么,但若是被人看到我如今的样子,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东陵晨阳略一沉吟:“前面不远有家客栈,不如公主先去略略歇息片刻,本王着人送套新衣过来,公主沐浴更衣、收拾齐整之后再回去?”
宇文珺感激地点头:“那就有劳二皇子了!”
“不敢!”东陵晨阳含笑摇头,“本王负责接待两国使者,如今却害公主受惊,是本王失职才对,自然要尽力弥补。”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客栈。要了两间上房,东陵晨阳送宇文珺上楼歇息。不多时,程松已将新衣送到,他便暂时退了出来。
过了许久,房门突然被敲响,程松忙过来开门,宇文珺迈步而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二皇子,本公主今晚不想回去,便在此歇息一晚,能否劳烦程侍卫帮本公主送个信回疏影馆?”
“谨遵吩咐。”东陵晨阳将书信接过来递给程松,“公主是否给个信物?否则万一宇文太子误会……”
“不会,”宇文珺摇头,“信上有特殊标记,旁人模仿不来。”
东陵晨阳点头,程松便领命而去。宇文珺落座,再次道谢:“方才若不是二皇子,本公主只怕已经清白不保,多谢了!”
“公主客气了。”东陵晨阳微笑,倒也算温文尔雅,“也就是本王恰巧路过,否则也是有心无力,此乃天意。”
宇文珺点头,却又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不由望着烛火出起神来。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感到脑中有些昏昏沉沉,脸颊也开始发烫,身躯更是摇摇欲坠:“嗯……”
东陵晨阳吃了一惊:“公主?你可是不舒服?”
“不知道……”宇文珺摇头,以手扶额,“觉得晕晕的……好热……好冷……”
东陵晨阳一怔:该不会是病了吧?
起身走到宇文珺身旁,他道了一句“冒犯”,接着伸手一试她的额头,只觉触手处一片滚烫。皱了皱眉,他只得将宇文珺扶到床上躺好,接着赏了店小二几钱银子,吩咐他去请大夫。
大夫很快赶到,诊断之后说宇文珺感染了风寒,并开了药方。东陵晨阳无奈,又吩咐小二去抓药、煎药,再亲自服侍宇文珺服下。这一番忙碌下来,已是后半夜了。
命程松下去歇息,东陵晨阳守在床前,时刻注意着宇文珺的状况。高烧之下,宇文珺睡得极不安稳,不停地动来动去,口中开始说胡话:“可恶……居然敢……这样对本公主……有什么了不起……”
东陵晨阳也不做声,只管静静地听着。宇文珺安静了片刻,突然狠狠踢了一下被子:“滚!都滚!谁敢对本公主无礼……嗯……不要……放开我……救命……”
看来方才吓得不轻。东陵晨阳微微冷笑,宇文珺又挥了挥胳膊:“闪开……本公主才不要……本公主就要你……就要你……湛王……湛王……”
手背上有青筋暴起,东陵晨阳眼中迅速划过一抹阴狠!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杀气,宇文珺突然瑟缩了起来:“不要碰我……我就要……可恶的湛王!说什么只娶一人……一个鬼面女而已,有什么好!?她有什么好!?可恶……”
东陵晨阳咬牙:怎么,此事连宇文珺都知道了?不知道父皇是否知情?他不是打算将端木幽凝指婚给我吗?他若是知道,应该不会无动于衷吧?
不过既然如此,倒有利于计划顺利实施了……
宇文珺就这般消停片刻,闹腾片刻,吵闹一番,又安静一番,一直到药效开始发作,体温慢慢退下去,她才彻底熟睡了过去。
天,慢慢地亮了。
熟睡了几个时辰的宇文珺终于醒了过来,当她看到头顶陌生的纱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方。蓦地,她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猛一回头才发现东陵晨阳就趴在床沿上睡着,顿时愣了一下: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