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立刻点头,刘太医又抢先一步奔了过去,谁知一试之下,他顿时脸色大变:“什么?!怎么会这样?方才明明是喜脉,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了?!”
胡太医登时满脸匪夷所思,一把将他推到一旁亲自试了试,脸色也跟着变了:“果然不是了!这……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李太医得意洋洋地捋着胡子,“王妃分明什么事都没有,两位或许是一时看错也说不定。”
二人瞪他一眼,还未开口说话,东陵孤云已含笑开口:“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谨慎些好,烦请李太医和徐太医再为幽凝看一看。”
二人点头称是,李太医已上前一试,原本灿烂的笑容登时僵在了嘴角:“什么?!这不可能!”
徐太医脸色一变,跟着上前检查一番,早已满脸惊疑不定:“孕脉?!这是怎么回事!?”
是,究竟怎么回事?!
不止他们两人,现场所有人都快疯了!同样一个人,脉象居然会变来变去,一会儿有孕一会儿正常,妖孽缠身了吗?
知道这必定是东陵孤云搞的鬼,东陵洛曦的脸色早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云儿,你到底想怎么样?!这就是你说的好戏?”
“是啊!不好玩吗?”东陵孤云陡然一声冷笑,眼中掠过一道寒芒,“不过如今好戏已经看完,该说正事了!你很快就会知道方才这出戏对你来说多么好玩,东陵洛曦!”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一点一点地挤出来的,刚一出口便令众人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半晌回不过神:他、他居然敢直呼皇上的名讳?!莫非被杜凡夫传染了吗?
东陵洛曦更是惊怒不已,并本能地慌乱起来:“云儿!你说什么?!居然敢这样跟父皇说话,你简直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的是你!”东陵孤云语声冰冷,一字一字却无比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你谋害先皇,弑君篡位,残害手足,铲除异己,这一件件一桩桩,哪一件不是大逆不道?!”
“放肆!你也疯了是不是?!”东陵洛曦呼的站了起来,脸色又青又白,厉声尖叫着,“啊!朕明白了!杜凡夫就是受了你的指使才敢对朕不敬!你二人究竟想怎么样?!”
东陵孤云笑笑,慢慢走上前去:“不想怎么样,只是想重新梳理二十多年前的一起冤案,还无辜者以清白,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
轰的一声,欧阳逍只觉脑中一阵空白,一种大势已去的绝望随即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湛王突然提起此事,必定是有了确凿的证据和绝对的把握,否则他不会如此大胆!
换句话说,东陵洛曦这皇帝只怕是做到头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何要揭穿自己的父皇?难道是因为东陵洛曦一直不肯立他为太子,终于把他逼急了?
然而不管怎样,这些都已不是他应该考虑的事,如今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悄悄溜走,先逃命再说!幸亏提前铺了一条退路,把玉婷嫁给了鸣凤国太子,只要离开玉麟国……
可是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杜凡夫及另外几名朝臣却一直站在他的身后,呈扇形将他围在中间,几乎堵死了他全部的退路!难道……
不等他感到害怕,便听东陵洛曦厉声尖叫:“胡说!胡说八道!二十多年前哪来的冤案?!云儿,你若再胡说八道,休怪朕不念父子之情,将你跟杜凡夫这个老匹夫一起斩首示众,免得你妖言惑众!”
“我不需要你念父子之情,”东陵孤云淡然一笑,终于揭开了最终的谜底,“因为你我根本就不是父子,我的父亲是先皇,我是先皇东陵洛旸的遗腹子!”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将所有人震得灵魂出窍,而且因为太过震惊,这本该令满场哗然的话说出口,大殿之上反而没有了丝毫声息,静得仿佛空无一人!
“不、不、不可能!”到底关系着自己的切身利益,东陵洛曦首先回过神来,脸色惨白地拼命摇头,“东陵洛旸死得那么早,你怎么可能是他的儿子?哈哈!这太好笑了!哈哈哈哈!众位爱卿,你们是不是也觉得很好笑?哈哈哈哈……”
没有人觉得好笑,所以没有人附和着笑,大殿上只有他一个人比哭还难听的笑声在回荡,越发令人毛骨悚然。幸好他很快便止住了笑声,狠狠地盯着东陵孤云咬牙说道:“云儿,朕看你是想当太子想疯了吧?居然想出如此好笑的法子!不妨告诉你,原本朕是想过立你为太子,但你居然做出这种事,还好朕没有犯下大错!”
东陵孤云淡然一笑:“二十多年前,你伙同欧阳逍、段明正等人弑君篡位,你的大错那个时候便已著称,何须等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