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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归之路

青木绿停步,转身,见如来满面的焦急之色,当下淡淡地道:“还有什么事吗?”

如来急得直搓手,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只得含糊其辞地道:“是这样的,不知老衲可否与你同行?”说完,甚为期盼地看着青木绿。

青木绿心中冷笑,淡淡地道:“为什么?”

如来怔了一下,随即讪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老衲的意思我想青木护法应该明白。”

青木绿盯着如来沉默着没有开口。如来的意思他自然明白,说了这么话,为的就是投靠光明神,只是想那如来虽然有心投靠,却苦于不知道天幻神殿的下落,只得把希望放在他青木绿的身上。甚至可以想象,如来之所以冒着得罪诸如烈震这样的高手的风险出手相助于他,就是想要他看在这点的份上,让他在光明神面前引荐一下。

如来见青木绿闷口不语,心里不由暗暗着急。眼下,这偌大的梵天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基业已毁,佛界已乱,他再回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再加上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眼下戚战、烈震等人都是向着杨天行的,他要想报仇,又或是东山再起,除了投靠光明神之外,别无出路。而眼下,便是他投靠光明神的绝好机会,他是定然不想错过的。只是他终究曾是一界至尊,要他直接说出用意还颇觉难堪,只是到了这等关键时刻,他终于还是抛弃了最后一丝犹豫,咬牙道:“老衲仰慕光明神已久,愿为他老人家一统梵天效犬马之劳。”

青木绿盯了他一阵,忽然一言不发地转身朝前走去,渐渐地消失在树林的黑暗之中。

如来怔怔地站在原地,神情甚是尴尬,心想这青木绿也太不近人情了。只是,没过多久,风雨之中的黑暗深处,有青木绿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如果想清楚了,便跟上来吧,只是你要明白一点,你即将踏上的将是一条不归路。”

如来惊喜万分,朝前望去,那里黑暗一片,青木绿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他定了定神,回头朝着雪月城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低宣了一声佛号,然后转头朝着前方的黑暗之中飞奔而去。

※※※

雪月城,魔宫。

紫堇殿内,灯火通明,戚战、韩一啸、杨天行、赤月空、烈震和辛汉臣,李隆武,帝释天八人聚于一圆桌之旁,共商大事。圆桌之上安静地放着八杯热茶,只是,此时这八人俱都心事重重,谁也没有心思去享用那醇香的茶水。

戚战看了看其他人,微一皱眉,道:“此地已经没有外人了,各位有何话尽管直说便是,这么沉默着下去也不是办法。”

辛汉臣看了戚战一眼,叹了口气道:“朱凤被掳走,我们手上的最后一个筹码也失去了,眼下我们完全陷入被动的局面,而要想扭转这种不利的局面,似乎只有一个办法了。”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抬起头看向了辛汉臣,露出了注意的神色。

这其中,就只有杨天行脸色微变,对辛汉臣将朱凤看作筹码一事颇为不满,当即哼了一声,冷冷地问道:“什么办法?”

辛汉臣看了杨天行一眼,似是察觉出了他的心思,先是冲着他歉然一笑,然后才目注众人,缓缓地道:“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全力去打探天幻神殿的下落,然后再作商议。”

众人闻言俱都点了点头,便连此前反对过早打探天幻神殿的戚战此刻也点头道:“戚某之前之所以不赞成过早的去打探神殿的下落,便是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折损我们的实力。但事到如今,似乎也只有如此了。”

辛汉臣微笑道:“前辈有此顾虑也合情合理,前车之鉴,不得不防,老夫也在担心此事,但此刻除此之外,似已无计可施,说不得也只好行此下策了。”

众人听了辛汉臣这一番话一时都默然无语,半晌,却是坐在赤月空身边的烈震开口道:“可是有了什么线索?”

辛汉臣转头看着烈震,点了点头,道:“是有那么一丝线索,据戚前辈的推测,那天幻神殿极有可能便在古浪山中。”

烈震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辛汉臣看了众人几眼,又道:“此次前往古浪山必定凶险万分,吉凶难测,所以去的人必须要有绝高的修为,此外,为了避免发生意外而使我方实力大幅度受损,老夫以为此次前去古浪山的人不宜超过三个。”

说到这里,众人都已明白过来,只是因为有了轩辕长风的前车之鉴,再加上在场的人中,诸如烈震、赤月空等人又都是各族之中硕果仅存的元老级高手,他们不得不要三思而后行。只是,众人都未曾料到的是,在辛汉臣话音未落不久,便有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算我一个。”

此话一出,众人俱都一愣,寻声看去,见说话者正是一脸平静的杨天行,不由都吃了一惊,其中又以韩一啸和帝释天最为惊异。杨天行此番主动请缨,自也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杨天行见众人都把目光对准了自己,脸上浮现出一丝灿烂的笑容,飒然道:“看什么看,难道我杨天行不够资格吗?”

看到杨天行脸上那抹似曾熟悉的笑容,韩一啸和帝释天面面相觑,满脸的惊喜之色。是了,原来的那个杨天行又回来了。

韩一啸更是感慨莫名,心中大慰,盯着杨天行看了好一阵,才喃喃地自语道:“这小子总算又变回个人样了。”

就连戚战也惊喜地动容,看着杨天行长笑道:“天行老弟可曾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事情?”

杨天行目注戚战,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欣然道:“戚老爷子这是哪儿话,天行焉敢有半刻遗忘。”

戚战闻言失笑道:“好小子,一晃多年,戚某总算是看到当年的你了。”

杨天行微微一笑,沉默了片刻,忽然低吟道:“行也空,坐也空,语默动静无不空,纵将白刃临头颅,犹如利剑斩春风。顿觉了,妙心源,无明壳裂总一般,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圣凡。”

此言一出,众皆动容。

戚战更是听得目射神光,拍案叫绝道:“说得好!这虽是佛门歇语,却一语道破了修行之惑。戚某若是早一万年听到这样的话,便可少走一万年的弯路,也不至于到最后被心魔所困。”

韩一啸和赤月空也都惊讶地看着杨天行,怔怔的出神。便连烈震也露出一副似有所悟的样子。

杨天行看了戚战一眼,苦笑道:“这是我师尊当年渡化我时说的话,可笑我杨天行修行了二十年,修为虽然一路扶摇直上,但直到此刻方才明白这番话的道理。”说着,他转头向韩一啸看了一眼,目中浮现出感激之色。

戚战闻言却摇了摇头,深邃的虎目中睿光闪闪,微笑道:“佛说肉体皮囊,终究不过尘土而已,惟独这心之一道,重在体悟。其实,无论是修道,亦或是修佛,归根结底都是修心。然而世间修行之人,往往到了一定时候皆生困惑,即便那些人听了此言,也不会在他们心里产生多大的体会,皆因他们一生平淡,循规蹈矩,修行路上无大惊,无大险,如细水长流,自是难以看破这一层。反观你杨天行的一生,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十年,却屡经生死,性情多变,大悲大苦,大起大落,历遍了人世间的沧桑坎坷。你能悟到这一层面,自是付出了许多的代价才换来的。”

杨天行微笑点头,沉默不语。

随后,戚战又看了众人几眼,目光最后落在辛汉臣的脸上,淡淡地道:“此次古浪山之行也算我戚某一个。”

辛汉臣吃了一惊,迟疑道:“这……”

戚战挥手打断,笑道:“先生无须多言,戚某决心已下。”说完,他又转向了韩一啸,微笑道:“韩兄还是留守魔都吧,如何?”

韩一啸沉默片刻,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随即看了杨天行一眼,对着戚战说道:“戚兄,我那兄弟就麻烦戚兄多多照应了。”

戚战微微一怔,随即笑道:“韩兄尽管放心,戚某定当尽心尽力。”

韩一啸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辛汉臣见事已成定局,便端起茶杯,正色道:“那就有劳戚前辈和杨兄弟为我们梵天行此一趟了,一路风险,多多保重!老夫以茶代酒,敬两位一杯!”

在场八人同时起立,举杯,一饮而尽。

饮罢,辛汉臣看了韩一啸一眼,见后者点了点头,便道:“时日也不早了,魔宫之中,已为各位前辈安排了住处,请诸位前去休息吧。”

是夜,风雨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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