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笔钱,我们就财了!”在回史蒂夫家的路上,巴基兴奋的一挥手臂喊道,他今天衣装笔挺,头整整齐齐的梳到脑后,看起来完全没有平时的洒脱不羁,倒像是华尔街上常见的那种带着点浮躁与傲气的成功人士。
为什么如此兴奋?
原因来自于手上的一张支票,这是专利售出后国防部给予的回报,大约三英寸宽、五英寸长的一张淡黄色的纸片被巴基看了又看,闻了又闻。埃瑞克对这张纸片全不关心,所以这一路上巴基正好把它攥在手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安心。
“我们已经说好了,这里面有我三万五,剩下的你和史蒂夫每人七千,留下一千美元作我们的公共支出,剩下的可以买债券和股票,还有保险。这样战争中间我还能有一笔收入,等到回国时不会变成穷光蛋。如果在欧洲找到德国人的宝库,说不定我还能从希特勒身上一笔财,那时我就在海边买一套豪宅,每天开着我的凯迪拉克在街上狂奔。”巴基把支票举过头顶,带着无限憧憬仰视着它。
“想法不错。”埃瑞克当然不会说巴基其实没这个机会,他随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年老时有辆凯迪拉克,则此生了无他愿----很符合主流观点。”
“我倒觉得,应该对社会做点有意义的事,比如慈善捐款----我打算把钱捐一半出去,最近有很多流浪的孤儿,他们很可怜。”史蒂夫有不同意见,他果然还是个那个好人。
巴基笑了起来,亲呢的揉了揉朋友的脑袋,把他的头弄成鸟窝状。
“我也会捐的,当然别指忘我捐这么多。等征兵令下来。我就要去集合,到时你们可以住到我那里,虽然小一点儿,但环境比这里要好得多,到时候可以把沙垫铺在地上,像我们小时候一样。当然别忘了顺便帮我擦擦皮鞋,我可不想等我回来的时候现我的鞋没有人保养而霉坏掉。”
他这时倒忘了自己的宏愿,不过也没人会戳穿。走上一栋楼,巴基随意踢开地上一块砖,下面一把钥匙露了出来。
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史蒂夫家的房门前。
这是幢四层的公寓楼。是用那种预制构件搭建天花板,红砖垒砌而成的制式公寓,就和它身边的其它楼房一模一样,除了破旧之外还是破旧。
红砖早已在风雨中褪了色,钢铁栏杆上的漆也被长期日照晒得脱落了许多,楼下潮湿的墙角没人打理,早已长满了青苔,住户虽然脸熟,却叫不出名字。也很少打招呼,整片社区里都弥漫着一种有气无力的颓废。
埃瑞克在这里住的这些天里深深感觉到史蒂夫的坚强,住在这种地方,还能保持善良和斗志。除了他能做得到的人恐怕不多。
门打开,巴基呆了一会就离开,他最近的事情不少,这次是因为朋友身上带了钱怕出意外才特意把他送回来。
“你们感情很好。”靠近房门的地方是水龙。埃瑞克一边洗手,一边对史蒂夫说道,此时他正趴在栏杆上看朋友远去的背影。
听到埃瑞克的声音。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身世也差不多,我想将来也会一起走到最后。”
“我想也是。”埃瑞克同意,事实也的确如此。
闲聊了一会,他提前向自己的房东告别。
“恐怕过不了多久,我就要离开了。”埃瑞克说着,看到史蒂夫眼睛里黯淡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又打起精神为自己的朋友祝贺。
“我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你是个天才,埃瑞克。”史蒂夫非常诚恳的说。
他是真心为朋友感到高兴,埃瑞克最欣赏史蒂夫这一点。
人类的性格有其微妙之处,平时的和睦仿佛亲密无间,但随着地位的变化会有完全不同的转变。朋友落难时也未必都会受到落井下石,反而可能会有人伸出热情的援手,但同一个人身上出现了好的趋势,也未必总是能受到大家真心祝福,说不定会迎来背地里的反感和诅咒。
援手未必是出于友谊,也许只是隐蔽的施舍;诅咒也不见得源自仇恨,更多的是羡慕嫉妒。
为埃瑞克喜悦了一会,史蒂夫难免有些孤独,巴基要去参军,埃瑞克也要搬走,过不了多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