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集会时发现民众受到感染后自发形成的精神力场，埃瑞克这些天一直在研究它的奥秘，最开始还要通过演讲逐步诱发，后来已经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直接开启那个玄妙的领域，现在他不再需要把大量的人聚集在一起，靠近拥挤的人潮也可以起到近似的效果。

如同此刻。

他站在新驻地的大楼阳台上，面前是休斯顿街以南的苏荷地区，这里是纽约观光人潮最拥挤的地方，每小时都有数万人在附近的几条石径街上游览徘徊，他们就是免费的实验材料，不知不觉中贡献出自己的灵魂任由楼上的人反复观赏。

透过奇妙的频率，可以看到一道道电磁波从下方升起，像一条条五彩缤纷的色带从人类的大脑投射向空中，在埃瑞克的眼前形成了一片混乱的精神海洋。

这是浩瀚无边的意念之潮，它不同于由实质的海水组成的海洋，其波涛无需飓风的力量作为推动，而是由现实中的大脑遇到刺激反映出的情绪力量为根源，随着下面人们心情起伏，不停在精神世界中出现震荡，其中最为突出的是心灵演化与排斥现象，象征喜悦的黄色光波逐步发展后会成为兴奋的橙色，继尔把象征低落与消极的蓝色和绿色光波强行驱逐，偶尔某家酒吧里一群人同时嗨到顶点，就会影响到虚幻世界，他们的精神投影会像太阳表面的耀斑爆发般燃起雪亮的光芒，或是形成一个暴风眼般缓慢旋转的共鸣漩涡，把附近的游离思想俘获，让那些从现实中经过的路人也获得同样的感觉。

在这个精神世界中，似乎没有长久的安宁，无时无刻都在向外辐射着能量，如果某一刻它产生短暂的和平，那或许是有一阵悠扬的音乐在现实的街道上响起。人们驻足片刻欣赏优美的旋律，这时精神世界也会变得相应宁静，但当他们转移注意力，重新迈动步伐，刚刚平息下来的波动就又会降临无形的的意念海洋。

静静的观赏着无比璀璨的虚幻世界，埃瑞克可以同时了解到这片街区数万人所思所想，仿佛戴上了脑波搜索机的教授一样无所不知，但他并不会把注意力真正投进某些人的大脑，因为五光十色的海水之下是情绪和记忆的激流，过于投入会产生副作用。如果不想因为流连忘返而落入水中沾湿羽毛，成为一只随波逐流的溺水者被浩瀚的海水吞没，他最好时刻保持超然的心态，像盘旋在天上的鹰一样审视苍茫大地。

影像无时无刻不在产生，又无时无刻不在消散，精神的世界里没有边际，只有无穷无尽的信息，就在埃瑞克以为这种无休止的动荡要永远延续下去的时候，两个强大的存在从现实世界的天空中全速通过。他们的身影被下面的人群发现，随之在精神世界里引起激烈的浪潮。

“钢铁侠！”一边是一具金红色相间的钢铁战衣。

“霹雳火！”另一边则是浑身裹着熊熊烈火的年轻人。

人们仰视划过天空的超级英雄纷纷欢呼着，受到一致的情绪左右，复杂的精神力场变得协调起来。原本色彩斑斓的电磁场像被强风吹倒的麦田，呈现出一片淡金色泽。

一些较深的金色波纹对应斯塔克家的花花公子，而较浅的那些则对应苏珊的兄弟----从这里看来，他们的受欢迎程度一目了然。不过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注意力聚集下的这两位先生对此变化毫无所觉，他们出现得突兀。离开的也相当迅捷，看不到这两位英雄的存在，人们很快恢复原有的生活，精神世界再次回到混沌状态。

这种变化非常有趣，楼上的观察者无声的笑起来，他已经得到了很大的启示。

慢慢退出状态，数不清的光点与线条消散，埃瑞克的视觉里重新出现了自然界的景观和一幢幢摩天大楼。

迎着中午的阳光，畅快的呼吸几次新鲜的风，他转身走出房间。

这里是神盾局安排的新驻地，原本那个分支机构被取消，托彼特和弗林特的福，纽约人都知道蜘蛛侠和沙人在他们的楼上大战，为了避免麻烦，弗瑞特意批准了一笔款项用来支持埃瑞克带人转移到曼哈顿西南端的格林街附近。

这里本来是纽约的老工业区，随着制造业的衰退，闲置了许多厂房和仓库，不少红砖楼房外墙上还显露着折转而下的铁制飞梯，工厂陆续迁走后，这里曾经废弃了一段时间，后来一批年轻的风雅之士以廉价购租，稍加改造后将其作为画廊、休闲场所和住宅。时至今日苏荷地区已经是闻名于世的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地，是世界上通用的当代艺术代名词，它的独特地位吸引了大量参观者，给埃瑞克的研究提供了很大便利。

走进大厅，只有两个特工，仍然是那两只菜鸟珍玛和菲茨，他们就是此刻埃瑞克团队里仅有的两名成员。

现在没有任务，女孩坐在墙角的吧台边看最新出版的生物学期刊，男孩则埋头在隔壁的工作台上制造某种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