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地扯开嗓子大笑起来,那朗朗笑声传入耳中,竟有道不出的意气风发。
这样的笑,马庆从来没有过,只觉虚怀若谷,成竹成胸。
这个少年身上,有着马庆最向往的东西:骄傲、自信。
五斤笑望着周八,“大公子,要是你能结识几位这样的朋友就好了,这可是兴国公府的公子呢。”
兴国公府是江宁府的世家名门,就是当朝之中都有声名地位的。
听闻宫里的淑妃娘娘,便是兴国公的女儿,这可是皇亲国戚。
上房,老夫人的内室。
陈湘如坐在一侧,将陈将生伙同东院吴猴子、外地来的牛三布局要害陈家的事细细地说了一遍。
老夫人吐了口气,“真的惊动了官府。”
“是,今儿客商们吵着要打砸店铺,又说要退货,还有几个人原就是陈将生买来的,想趁机闹事,要不是周家公子出面解危,后果真不堪设想。”
老夫人面露难色,她也是看着陈将生长大的,这可是族长那脉最看中的子侄,可这回就栽在这件事上了。“湘如,你是怎么看的?”
陈湘如道:“一忍再忍,反助长他人气焰,有些人永远不懂悔悟,不能再纵容了。机会只给真正的聪明人。”
“今日的事闹得这么大,将生许后悔了,要不……就放过他这回。”
老夫人更多的还是试探,她想知道陈湘如能不能撑起陈家的家业。
“祖母可想过,他这次计划得逞,我们陈家大院就会面对一个大危机,被骗客商的钱财、还有那批丝绸、更有退货的银钱……绸缎庄和织布房的名声,都会毁于一殆。”
陈湘如已经拿定主意,她无伤虎意,虎有吃人心,决不能容息养奸,这一次也不能再纵容陈将生。
老夫人悠悠叹道:“到底是近来陈家的风头太盛,江宁府的织布房也不少,除了江宁织造府的织布机还在动,就是我们陈家和杜家的织布机,而所有人都知道杜记织布机在动,是因为我陈家转卖了一批生丝给他们……”
这么盛的风头,难免被人盯上。
便是同行,有许多家都是嫉妒的。
今年的生丝价格炒得高,就是绸缎也的价也直往上窜。
陈湘如道:“有件事,我正要与祖母商议呢。近来苏州、临天府、扬州等地的绸缎商都云集在江宁,就是想从我们手里买布,其他各大织布房没布买,想做这生意却不能。祖母,我想把我们库里那批用药水泡制过的生丝转卖给其他织布房。”
有生意大家一起做,而且还卖了各织布房一个面子。
早前陈将达在世,身后还有一个江宁织造府,但现在虽有马庆还在任上,早已不复最初,陈湘如想着在自己手里平平安安地走过几年,好歹要拖到陈相富兄弟长大又能独挡一面。
“你的想法甚好,明儿你与织布房、大管家等人再商议一下,若是他们不反对,你就转卖一批生丝给各大织布房。”老夫人顿了一下,“大管家令他次子赵武去了广州、福州一带,希望这次能再买些生丝回来。”
陈湘如面容一凝,这么大的事,她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