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微笑不语,端起茶杯喝茶。
就这样,等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程秘书都有些坐不住了,出去了几趟,而看着老神在在的张生,也不禁佩服这个人真沉的住气。
终于,在程秘书准备再出去转转的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张院长,不好意思,太忙了……”随着爽朗的笑声,走进来一位气度沉稳的年轻干部,浓眉大眼,穿着黑色唐装,稳稳的步伐,给人很有力量的感觉。
张生笑着起身和他握手,说:“周书记,你好。”想也知道,面前这个人就是周恒,心里微微一动,看起来可是位人物呢。
程秘书给周恒倒了杯热水后,便退了出去。
周恒坐下,做了个手势,“张院长,关于你家里的情况啊,孙市长跟我讲了讲,但是实在很抱歉,因为是县里常委班子讨论的结果,也是为了本县长远的发展,我呢,只能担这个骂名,但是我相信若干年以后,咱们渉州的老百姓才能体会到今天平坟复耕的历史意义。”
张生笑笑,说:“我家祖坟在荒坡上,根本没和耕地连成片,那里很贫瘠,也种不了庄稼,多少年的坟地了,上世纪五十年代平坟运动都没平了它,难道我们还不如五十年代讲究人伦?平坟是为了复耕,但不能为了平坟而平坟吧?”
周恒滞了下,看了张生一眼,考虑着,说:“那这样,如果你说的情况属实,我们再研究研究,但是张院长啊,不要有怨气,你也是党的干部,需要起带头作用嘛。”
张生喝了口茶水,说:“我算不上国家干部,所以,没那么高的觉悟。”
周恒微笑道:“气话不是?你转业不是到了滇南,现在是滇南省疗养院院长吗?年轻有为啊,比我能干。”
张生摇摇头,说:“我早辞了职,现在算是社会人士被特聘的身份。”
周恒啊了一声,说道:“怪不得呢,我听说你在经商,还奇怪呢。不过滇南步子够大的,事业单位正职聘任社会人士上岗,看来张院长肯定医术精湛,老干部们都离不开啊。”
不欲多谈这件事,张生问道:“经商的事情,是周帆说的吧?”
周恒微微一笑:“我这个堂弟啊,挺让我堂叔操心,有什么事的话,你多担待。”
张生点点头,说:“也没什么。”
周恒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目光闪了闪,好似不经意的问道:“潘星小姐,和张院长相熟么?”
张生怔了下,怎么突然提到牡丹?
“哦,是这样,东方人物专栏在北京采访我一位世交叔叔,我刚巧认识了潘小姐,听说潘小姐是济世堂的御用代言人,张院长又是济世堂的大股东,所以,我觉得你应该认识潘小姐,对吧?”周恒说这话时,也观察着张生的表情。
张生笑了笑,说:“她是我女朋友。”看出来了,周恒看来对牡丹有意思,自然要绝了他的念想,免得以后有麻烦。
周恒呆了呆,没想到张生这么直截了当,他自视甚高,虽然有地下情人,但却一直未婚,在北京和那位明星主持人邂逅后,这几天一直对她念念不忘,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人生中的伴侣,谁知道,却已经名花有主。
怔了会儿,周恒兀自有些不死心的问:“听说张院长和陆家小姐有婚约,难道是传闻么?”
张生喝了口茶水,说:“我私人的事情,还是不谈了吧。”这些事,不需向外人交代,何况,也交代不清。
周恒盯着张生深深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升起一股嫉恨之意。周帆和张生的恩怨,他并不放在心上,他也一直觉得自己有容乃大,但是,这种度量,或许是因为他根本没有真正被人抢走过东西,从小到大,他说什么是他的,就肯定会是他的,今天,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这种滋味,实在令人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