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宾一番解释,李青山才知道,他这知县做的也并不容易,为了获得足够多的“支持率”,让嘉平城的百姓感念他这个青天大老爷,他就得轻徭薄赋,兴修水利,大搞公益设施,还要高薪养廉,养着那一群幕僚团替他处理政务,于是经常入不敷出。
周文宾两手一摊,苦笑道:“可怜我这官做的,不但没有一文钱俸禄,还得想方设法筹钱。”
李青山也有些好笑,这个时代,虽然将“贫富差距”拉的无比之大,但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倒不是一件坏事。
大夏王朝,从上到下,无论何等品级的官员,都是没有俸银的,但是也不用上缴税金,哪怕是在现金银铁矿,都是由当地官员支配。
这在李青山所知的任何一个王朝中,都是不可能的事,但这却是事实,修行者的着眼点,从一开始就和普通人不一样,周文宾若是愿意,一年在嘉平榨出上千万两银子都做得到,但是那毫无意义。
而只有一种矿脉,是属于国[家所有,那便是灵石矿脉。周文宾和卓智伯这样程度的官员,领取的俸禄,也都是灵石。
李青山便将从老鸨那里得来的几十万两银子拿出来,交给周文宾。
周文宾道:“你不问问我,能换多少凝气丸。”
李青山道:“我向来不小气,当然,我也希望别人对我大方点。”
周文宾将一个小瓷瓶,共十二颗凝气丸,交给了李青山,说道:“这是第一次,优惠价,再有银子也可以来找我,不过那就有十万两一颗。”
李青山道:“很公平。”想想一颗小小的凝气丸就价值万金,不禁有些唏嘘。但若放到江湖上,肯花十万两银子买这一颗凝气丸的人,大有人在。
李青山又将从老鸨那里得来的账簿交给周文宾:“不知上面是否有云雨楼的罪证。”
李青山不想让自己的行为惹人怀疑,是以并没有第一时间拿出来。不过他想在云雨楼的地宫里面还关着不少女子,得想个办法再让周文宾查一查云雨楼,光明正大的将那些女子救出来,否则没管,岂不是要饿死在里面。
周文宾看也不看,拍拍手,立刻有仆人上来,带着账簿到县衙,去给那些精通此道的幕僚观看。
不一会功夫,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过来,先是惊异的望了李青山一眼,鹰狼卫虽然了得,但普通的玄狼卫可没资格跟自家大人平起平坐,然后微微躬身向李青山行了一礼,才向周文宾报告:“大人,上面是有不少问题……”
李青山望着池塘,考虑着该怎么张这个口,等到周文宾和那师爷说完话,才道:“大人,此物能否当作搬倒云雨楼的证物呢?”
周文宾道:“你真的以为凭一本账簿,就能搬到云雨楼吗?未免小看了云雨门的实力。我派往鱼儿沟的人已经回来了,磬秀的家人,都已经死了,他们处理的很干净。”
李青山怒道:“这群畜生!大人官爵在身,还怕这些门派?”
周文宾道:“不是怕,而是无可奈何,这些修行者门派,都有自己的根基和传承,一些巨型门派,存在的时间,甚至比大夏王朝更长,太祖皇帝在世时,也只能安抚,承诺不伤害其利益,彼此和平共处,然后大兴百家经院,培养人才,来与之抗衡。
总之,他们不会来主动招惹周文宾,周文宾也不想去招惹他们,他是来这里练功修行的人,而不是真的要做清官为民请命,但谁也不能指责他更多了。
李青山心道,还好我去捏死了赵良青,否则想走法律渠道,还真办不成这个事!
“所以你也要防备着云雨门的暗算,有时候,他们说不定比卓智伯更加可怕,卓智伯是鹰狼卫中人,所以对你的后台有所顾忌,而他们反而没那么多顾忌,鹰狼卫的损失,多半都是与这些门派的争端,然后被悄无声息的做掉,哪怕是卓智伯这样的鹰领,或者像我这样的知县,也有不明不白死于非命的。”
李青山没有太过吃惊,他早亲眼见过这样的实例,顾雁影何等身份,照样没能诛杀掉那白莲圣母,虽然逼的她躲藏起来,但也损失了不少手下。
而她手下的白狼卫,至少都是度过一次天劫,达到筑基境界的强大修士,在这嘉平城,乃至清河府,都是横着走的人物。藏剑宫的飞龙长老,根本丝毫无惧鹰狼卫的权威,敢当着她的面击杀幽妃的爱宠,甚至与她斗法,这还是顾雁影身后站着鹰神。这些修行者门派的强悍,可见一斑。
他不禁感叹:“无论什么时代,都是实力说了算,名分这种东西,永远没有实力好用。”
周文宾道:“你有一副青州方寸图吧,不妨拿出来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