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桑落洲上传来一阵慷慨激昂的鼓声,这鼓点高亢而富有激情,使人听闻之后血脉贲张,浑身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击鼓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韩世忠的妻子梁红玉,寻常士卒是敲不出这种振奋人心的鼓声来的。
自从韩世忠夫妻来到柴桑半个月以来,麾下的将士已经听惯了韩夫人的鼓声。甚至私下里有“一天不闻夫人鼓,三军将士皆无力”的玩笑话在军中流传,虽然夸张了一些,但却说明了这些将士们对梁红玉鼓声的认可。
看到孙坚军舍弃大船向小船聚拢,准备弃船逃命,韩世忠便下令停止射击,留下两千人守护桑落洲,自己与梁红玉带着五千精卒全部登上短小轻便的走舸与艨艟,在梁红玉鼓声的助威下奋力冲入祖茂船队中,与孙坚军展开肉搏。
大船受损,一个个被砸的晕头转向,孙坚军士气急剧下降。而汉军以逸待劳士气大震,当下人人争先,各个奋勇,直杀得孙坚军溃不成军,尸浮满江。
“夫君,正从楼船上跳到走舸之中的人十有八九是这支船队的主将,妾身击鼓助你前往生擒!”
梁红玉眼尖,击鼓的时候看到楼船上一员大将打扮的人,在数十个亲兵的拱卫下正向一艘小船上撤退,准备逃离桑落洲这片区域,便大声的提醒韩世忠追袭。
韩世忠定睛看去,借着火把尚能看清楼船上飘荡着残破的“祖”字大旗,不由得大喜过望:“此人必是孙坚麾下四将之一的祖茂,某当前往生擒!”
手中长枪一招,高声下令:“儿郎们,随本将上前,生擒了祖茂!”
在韩世忠的引领之下,十余艘短小轻便的小船紧随着韩世忠乘坐的艨艟,敏捷的在被暗桩困住的大船丛里穿梭,全力划动船桨,奋力追赶祖茂的小船。
为了在江战中取得上风,孙坚把小船大部分都留给了周瑜与张定边作为内应。因此祖茂带领的这支船队大部分都是以斗舰、艨艟这样的中大型船只为主,只有少量的走舸小船。
此刻遭到了暗桩的围困,祖茂带来的七十多条战船至少被搁浅了一半,还有十几条没被铁索缠住的小船也因为被后面的大船堵死了退路,无法逃脱。再加上又冲在最前面,只能坐以待毙的遭受抛石车的蹂/躏,毫无抵抗之力。
鼓声隆隆,韩世忠引领着十余条小船在江面上劈波斩浪,直追祖茂。
祖茂所在的这条小船最多只能容纳一百八十人左右,但因为士卒急于逃命,所以此刻上面至少挤了将近三百人,大大的影响了行船的速度,眼看着汉军的船只越追越近,祖茂不由得大惊失色。
“你、你、你……你们几个全部给我滚下船去!”
副将求生心切,无奈之下只好把士卒往江水里面驱赶。
“将军,给条生路吧?下了船不是被汉军生擒也是被江水冲进大海啊?”遭到驱赶的几十名兵卒纷纷哭丧着脸向副将作揖求饶。
副将大怒,拔剑在手:“奶奶的,都不听话是不是?下船或许还有活路,再挤在一起,只有同归于尽!前面的那一堆全部给我下水,否则老子现在就砍了你们的头颅!你们死了不打紧,祖将军可不能跟着你们陪葬!”
“不可鲁莽,事已至此,唯有死战而已!”
祖茂提刀在手,阻止了副将的鲁莽做法,高声吩咐道:“既然无路可逃,将士们便全部拿起武器,与敌军死战吧!”
祖茂的话音刚刚落下片刻,韩世忠带领的十几条小船便急速驶来,纷纷弯弓搭箭朝祖茂所在的小船上射了过来。孙军同样控弦搭箭,朝着汉军还射。
一阵密集的互射之后,祖茂船上的兵卒由于密度太大,汉军的乱箭几乎命中了一多半。孙坚军登时像下锅的饺子一般纷纷朝着江水中坠落,片刻间就被射翻了两百多人。甚至就连祖茂也中了两支乱箭,右肩及腰上各自插了一支羽箭。
两舷相接,韩世忠手提长枪,腰悬佩剑,奋力一跃,便登上了祖茂的船只。
“叛将祖茂,快快束手就擒,还可留你一个全尸!”
韩世忠一边怒喝,一边挥舞长枪。
枪花在火把的照耀下犹如火树银花,所到之处皆不落空,每一枪刺出必然夺走一人性命。转眼间就刺翻了数十人。
十几条走舸把祖茂的小船团团围在中间,汉军勇卒从四面八方的纵身跃上敌船,挥舞着大刀收割孙军人头。而梁红玉的鼓声更加气势磅礴,犹如山摇岳动,又如万马奔腾,只让韩世忠及麾下的将士更加骁勇。
韩世忠挥舞着长枪步步逼近祖茂,一边大声的施展心理攻势:“大胆祖茂,还要做困兽之斗吗?快快束手就擒,或许陛下有好生之德,饶你不死也不一定!”
看到韩世忠长枪如龙,所向披靡,祖茂自忖难敌,大笑一声道:“某深受主公厚爱,岂能屈膝求饶?今日只有断头将军,绝无被俘之徒!某便留给你一个尸体吧!”
话音未落,祖茂手中佩剑朝着颈部狠狠的抹了下去,瞬间就被撕开了一道血口,血水喷涌而出将脚下的甲板上染得一片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