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一起去浴室。
她从身后搂着他的脖颈,用手抚着他的胸口,脸贴在他的肩头,轻轻地问:“要我帮你擦背么?”
他握住了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掌心,问:“你练枪?”
“明知故问么?”
“现在还练?”
“现在只玩。”
他的脸阴沉下来,松开了她的手。
顾如念接了沐浴乳,打出白色的泡沫,抹了下去,她纤长的睫毛妩媚地半磕着,在他耳边吹气如兰地狎昵,“给我。”
后来她从浴缸里爬了出去,冲干净她自己,拿着浴巾擦拭着她自己。
若隐若现的,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心猿意马。
他跟她呆了一个星期。
期间似乎没怎么聊天。
她有很多令他感到开心的办法,她霸占着他的领巾,用它擦拭他跟自己,绑着他,让他心跳停止,让他发疯。
繁锦觉得自己就像个被妖精吸干了骨髓的暴君,完全没有理由从那张床上爬起来。
决定走得这天早晨,他五点钟就醒了,虽然他两点多才睡,但他一点也不困。
五点半时,她从他的怀里张开了眼睛,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他闭着眼,没有动,听到她懒洋洋的声音,“你醒得好早。”
他张开了眼睛,看向她,“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她狡黠地笑了一下,“不告诉你。”
他睡着时,她只要一咬他,哪怕只是轻轻的,他的肌肉也会立刻作出反应。
他摸着她的头,手指插进了她湿漉漉的头发里。
她用她那双聪明的眼睛望着他,朦胧、暧昧又纯情。她用手臂搂住他的脖颈,紧紧地贴着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吻了下去,牙齿撞到了她的嘴唇,他听到她娇气地“嗯”了一声。
他松开了她,她仰着脖子望着他,舌尖舔着自己的嘴唇。
他问:“他到底是第几个?”
她眨眨眼睛,低着头,回避他的目光,“你还是第一名。”
他粗糙的手掌按住了她的脸颊,迫她直视他,“我想知道他是第几个,顾警官。”
她不再躲了,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满屋子的酸味。”
他沉默。
她附上了他的耳畔,用牙齿碰他的耳垂,轻声说:“我还以为你有多难搞,原来也就这两下子。”
他坐在疾驰的汽车里,听着心腹说:“老爷很生气,您一直没有听他的电话。”
“我回去跟他解释。”他已经在编理由了。
“那个女人……”心腹说:“跟过不少人了,风评很烂。”
“嗯。”
“钟途活着时候总拿她交易。”
“哦。”
“不像是条子,那次是第一次来条子。”心腹问:“会不会就是个想上位的女人,或者……是冲着繁家来的?”
“我不知道。”
“啊?”
他看向心腹,“我真的不知道。”
心腹看了看他,没说话。他跟了繁锦很多年了,他们一起长大。
他觉得繁锦被这个女人迷住了,至少这一个星期如此。他们花了一年,许多的钱,只查到她读书时就是个整天都泡在夜店里的不良少女,她的父亲是放高利贷的,也做偷渡生意,被人当街砍死,是那年的大新闻。
心腹知道他的心思,说:“也许真的搞错了,只是个普通女人。”
繁锦依然没说话。
在脑子里想着,她早晨把这条领巾熨了熨,然后在他出门前,系到了他的脖颈上,塞进了他的领口。
她根本没有洗。
所以他的脖子到现在都在难受,那种温热粘腻的触感,时刻地提醒着他:别忘了她,别忘了他们用这条领巾对彼此做过的恶心事。
第三天,繁锦去了私宅。
他看着那扇空落落的门,发了几秒钟呆,然后去了监控室。
他们匆匆站起身,“锦哥。”
繁锦看到显示屏上顾如念的身影,她时而坐在沙发上,时而站起身来溜达,她的手里拿着那条正系在他脖颈上的领巾,缠在手心里把玩。偶尔把它含在口中,用舌尖轻轻地舔,就像在舔他。
他完全想不起她是什么时候录了这段视频,又是什么时候在他的眼皮底下偷换了监控画面。
就像他至今也想不起,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顺走了他的袖扣。
他来到书房,随扈说:“大少爷,里面的东西都还在,但内存盘已经被格式化了。”
他咬了咬牙。
“还有一封信。”
“打开看看。”
随扈打开了那封信,手一抖,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繁锦看得清清楚楚,里面是他的照片。那条领巾绑在他的身上,他半闭着眼睛,下颚紧绷,她吮着他,他一脸享受。
心腹把照片捡了起来,背面朝上交给了繁锦。
繁锦接过来,慢慢地将它撕成了碎片,扔进了垃圾桶。想了想,又解下那条已经变得有些坚硬的领巾,一并扔了进去。
然后他掏出香烟,将白色的过滤嘴含在口中,颤抖着手,划着火柴,点了香烟,拿过随扈手中的信封,用剩下的还在燃烧的半根火柴点燃了其中一角,扔进了垃圾桶。
火焰“腾”地开始燃烧,房间里充满了焦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