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间到了,谭晓天还是躺在床上没有动弹,理由有两个,一是拉肚子拉的浑身无力不想动弹,另外一个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遵从医嘱,不敢再乱吃东西,肚子很难受,却没什么胃口,想着一会儿就要开始的比赛,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踏实。
表面上很有信心,并不等于心里真的就有自信,亲眼目睹了昨天的比赛,谭晓天很清楚廖晓辉是个非常有实力的对手,而且他还知道,临枰对弈的感觉和旁观时的感觉其实并不一样,在面对面的战斗时,对手所造成的压力往往比想像中高出几倍!
身体,精神状态最好的时候,斗一个胜负五五波还是有可能的,可现在,自已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哪怕是动一下儿手指头都要用很大的决心,至于精神状态,躺了小两个时辰,头昏昏沉沉的象戴了顶不透气的铁帽子,这样的情况和廖晓辉对阵,自已的胜机超得过三成吗?......怕是连三成也是高估了吧?
按理说,状态差成这样,比赛延期是最好的选择,象林子聪说的那样,没有谁能以此来责备他。只是那样一来,有多少人会兴灾乐祸,背地里说东道西,有多少人会遗憾失望,背负压力,而且廖晓辉那天挑衅时的模样,也实在是非常嚣张,让人很难忍的下去,所以思来想去,这一战自已是绝不能退缩!
自已做的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呢?
正胡思乱想间,屋外传来脚步声......这么快就回来了?倒是少见。
以为是林子聪和李泰白吃完饭回来了,谭晓天倒也没在意。
“天天,饿了吧?”说话声响起。不是林子聪,也不是林泰白,谭晓天睁开眼看去,却原来是班老师张学友,手里还提着一个黑漆的食盒。
“呃。张老师,您怎么来了?”谭晓天连忙从床上坐起来问道。
“呵,刚才在食堂碰见林子聪和李泰白,听他俩说你没有胃口,不想吃东西,这怎么行呢。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挨饿的。我和周大夫咨询过。你现在的情况不能吃太油腻,太难消化的东西,清淡一点儿的则有利于肠胃的尽快恢复,所以我给你打来一碗大米粥,浆乎乎的,专门捞的锅底,又放了两勺糖,很好喝的。”张学友笑着说道。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将里边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一碗米粥。一碟咸菜,还有两个小包子。
“谢谢老师,您对我真好。”看着还冒着丝丝热气的大米粥,谭晓天突然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便从眼框里掉了出来——远离家乡,告别亲人来到数百里外的异地他乡求学。人本就容易感到孤单,更何况是一个只有六岁多点儿的小孩子。而原本以为可以陪着自已,照顾自已的孙东却又去了京城发展。他不可能不会产生一种被人抛弃的失落感,虽然在别人面前他总是装出坚强的样子,不想被别人可怜,但内心深处却还是脆弱的,看着张学友关心照顾自已的样子,再想到以前生病时姑姑悉心照顾自已的样子,那道薄薄的保护膜终于经受不住冲击,瞬间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