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那个送信的人抓住呀。”林老五一愣,不解的答道——自已这个媳妇识文断字,脑子清楚,自已都想到的问题她怎么没想到?
“抓住了干嘛?天天在人家手上,你怕他受的苦头不够吗?”秋菊脸色一寒,厉声问道。
“呃......,抓住了可以换回天天呀。”见老婆质问的严厉,林老五有点儿心虚,但不知道自已错在哪里,至少那也是一种办法呀。
“会被派来跑腿送信的肯定是小喽啰,你觉得你拿一个小喽啰去换天天行的通吗?到时候把山上的强盗惹急了拿天天出气,天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把那个小喽啰千刀万剐有用吗?”秋菊叱问道。
“呃......”一句话问的林老五没了脾气,想想也是,虽然都是命一条,但强盗的命怎么比的了自已亲人的命?不要说一换一,就算是十个换一个,自已也绝不可能答应,既然如此,把那个送信的喽啰抓住又有什么意义呢?
“林大叔,您就是现在去也晚了,那个人放下信就跑,这时候估计都进山了。”田庆友适时插话抖起了机灵——五六月的月份,山上正是草木茂盛,枝叶苍翠的时候,进到山里,隔个三五丈远可能连个人影都看不着,更何况人家还是山上的强盗,对山林的熟悉程度堪比最老练的猎人,进到山里就好比是回到家中,林老五不过是个平民百姓,身体虽壮却没练过武术,怎么可能追得上?
“......。嗯,说的有道理,好,不追了。”林老五性子虽然却有一个好处,就是知错就改。不会为了面子明知不对还要硬撑,知道自已想的过于简单,没有考虑把送信人抓住后可能招来的强盗的报复,于是放下了斧头,泄气的返回到秋菊身边。
“师母,还是先打开信看看吧。说不定里边有天天的消息。”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学徒铁柱见状向秋菊提醒道——不管是什么样的消息,早晚都得要面对,既然如此。早知道总比晚知道强些,至少用来反应的时间能多些。
“噢,对。”秋菊回过神来,连忙把信封撕开,里边的信纸只有一页,那种价格低廉很常见的草纸,信纸是按照三折一横的曡法,这让秋菊有点儿意外。因为这种折法通常是晚辈给长辈写信时的叠法,而山上的强盗给自已的信显然没理由采用这样的礼貌——难道真的是有头无脑的土匪,不懂这种书写通信的文化?
信封交给林老五。再把信纸打开,数行工整的字迹出现在秋菊眼前,看到字迹,秋菊的眼睛瞬间流了下来,“是天天的字,是天天的字!”她下意识的喃喃道——虽然路途遥远。去扬州学棋的这两年谭晓天都没有回来过,但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写一封信给姑姑报告情况。所以秋菊对他的字迹非常熟悉,一眼就能认出。
“真的?!写了什么?!”林老五没读过书。认识的字没有几个,但看信上的字工整清秀,由此可以推测出谭晓天在写信的时候情绪稳定,没有受到虐待,心里也算是放松了一些,连忙接着问秋菊信里的内容。
“噢......”,抹了一把眼泪,秋菊连忙低下头去继续看信,看着看着,她的脸色由担忧渐渐转这惊讶,怔怔的站在那里,连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都没觉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