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二炮没有任何犹豫,打开后备箱拽出一把锯短枪管和枪托的双筒猎枪,上车猛追,可是他乘坐的轿车很快抛锚,前轮被卡在沟渠里,只能眼睁睁看着远处的尾灯渐渐消失,段二炮气得从车里跳出来,单手持枪朝天射了两,悻悻回去。
老巢损失严重,大门倒塌,屋子也塌了半边,留守的五个人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意识已经丧失,一群嗜血的恶狗在撕咬着他们,场面血腥而残忍。
段二炮抬枪击毙了两只杜宾,其余的狗见状迅速逃走,弟兄们上前检查伤势,冲段二炮摇摇头:“怕是不行了。”
“妈的,送去抢救,我段二炮对兄弟就两句话,不抛弃,不放弃!”段二炮将双筒猎枪抗在肩膀上,满脸的豪迈。
伤员被抬上汽车运走,当然不会送到正规医院救治,这种严重的外伤医院方面肯定要报警的,黑社会都有自己的外科医生,有些甚至相当高端,可以实施复杂的手术,呼吸机、透析机等设备也都具备。
忽然段二炮想到了什么,推开内室房门一看,囚禁的人质果然不见了,气得他一脚将一把单薄的木椅子踢得支离破碎,七零八落。
自己的弟兄是什么水准,段二炮心里很清楚,能把他们五个打成半死不活的重伤,起码要出动二十人以上,看来对方实力很强啊。
……
大灯坏掉的哈弗车在黑漆漆的田野上颠簸上,开出一段距离终于上了马路,王星从手套箱里拿出一瓶纯净水一口气喝完了,又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哼哼起来,也不知道是舒服的还是疼得。
后座上的断手伤者爬了起来,战战兢兢问他们是谁。
“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段二炮的对头就行,你这手怎么回事?”刘汉东反问他。
原来这人叫黄家训,是浙江一个县里的企业家,还是人大代表,因为在近江投资了一项生意,和合伙人生经济纠纷,忽然有一天就被段二炮带人绑了,要挟三千万,一天不给剁一根手指,两天不给直接剁手,三天不给再剁一只手,接下来就是挖眼,黄家训亲眼见到段二炮挖人眼,用一个不锈钢汤匙将另一个倒霉蛋的眼珠子生生挖出来,场面非常恐怖血腥。
“谢谢你们救了我,我一定厚报!”黄家训劫后余生,重出生天,激动的热泪盈眶。
刘汉东直接开回了自己的汽修厂,哈弗伤势不算严重,换保险杠、大灯,钣金喷漆一番和新的一样,来到铁渣街就觉得气氛不对,远远看见汽修厂门口大堆人围观,急忙将车停在巷口里,自己过去查看究竟。
汽修厂门外站着一帮看闹热的,院内一片狼藉,冰柜玻璃盖全部杂碎,桌椅板凳更是变成了木板碎屑,地上还有斑斑血迹,火颖孤零零的一个人拿着扫把在清理垃圾,一见刘汉东进来,委屈的喊了一声东哥就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怎么回事,是不是段二炮带人过来的?”刘汉东心里明镜一般,段二炮既然先抓到了王星,下一个目标肯定是自己,只是没想到他们来的如此迅速。
火颖抽泣着说:“来了两车不认识的人,进来就砸东西骂人,还打了我一巴掌,我哥就和他们打起来了,还有万林哥他们都抄家伙上了,结果全被砍倒了。”
“严重么?”
“血糊糊的大口子,背上老长一条,现在已经送医院抢救了。”火颖比划着。
刘汉东却定了神,砍伤刺死,其实大砍刀这种武器重在威慑性,真正的高手砍人的时候很有分寸,专门往肉多血管少的部位招呼,看起来吓人,其实死不了人,皮外伤而已。
“东哥,他们是来找你的,你赶紧走吧,我没跟着去医院就是留下等你的,你手机也打不通……派出所刚才也来了,让你去一趟接受调查呢。”火颖连珠炮一般说道。
派出所是万万去不得了,去了等于自投罗网,刘汉东思忖片刻,从屋里拿了自己的旅行包,细软平时都放在里面,以备随时跑路之用,想了想又从包里掏出三万块钱递给火颖:“给你哥他们住院用。”
火颖也不矫情,接了钱问:“东哥,你去哪儿?啥时候回来?”
“我去把这事儿解决一下,办完就回来。”刘汉东上了自己的富康,猛踩油门,大灯猛闪,围在门口的群众顿时散开,富康轰鸣着冲了出去。
哈弗不能再开了,暂时丢在铁渣街上,王星和那个不知名的伤者转到富康上,开到韩梅梅藏身的旅馆,马凌已经在这儿了,正手忙脚乱的给孩子换尿片,见伤痕累累的王星出现在门口,韩梅梅立刻扑了上去,眼泪直流。
王星拍拍韩梅梅的后背:“给你看样好东西。”拿出手机调出照片,“这逼就是差点把咱宝宝扔下楼的那个,手筋脚筋都让我挑了,下半辈子就是残疾人了。”
韩梅梅问:“这脸怎么回事,好恶心。”
“火车撞的。”王星冲刘汉东狡黠的眨眨眼,蹒跚着走进洗手间,清洗了脸上身上的血污,韩梅梅安顿好孩子,帮丈夫处理伤口,敷药包扎,熟练无比。
“嫂子是护士出身么?”刘汉东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