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致中的老婆居然提前回来了,王星赶紧信号,冲对讲机麦克风干咳三声,没有任何回应,再一看身畔,刘汉东的对讲机丢在驾驶座上,根本就没带上去。
王星慌了,眼瞅着严致中的老婆和几个街道治安积极分子走了过来,他担心刘汉东和韦生文被堵在屋里,于是按了一下车喇叭,这一按不要紧,把几个老太婆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红袖箍老太们包围了这辆奥迪车,打量着车牌子,一个老太敲敲车窗,中气十足问道:“同志,你哪个单位的?”
王星降下车窗,从容答道:“省委的。”
这是定好的预案,对付这些住在区委大院的家属来说,越大的头衔越能镇得住他们。
老太继续问:“省委哪个部门?来找谁的?”
王星信口开河:“组织部的,我们处长来探望老领导。”
老太们交换一下目光,顿时兴奋起来:“是不是来探望六楼的谭书记,他可是个好人啊。”
王星不知道六楼住的是谁,只能支吾道:“是啊,都是党的好干部。”
忽然一个老太问道:“小伙子,你在省委工作,怎么剃了个秃头?领导看着能舒服么?”
王星急中生智道:“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受过伤,不长头,领导特批我秃头的。”
正说着,韦生文和刘汉东一前一后从单元门里出来了,手里的礼物已经不见了,刘汉东很有默契的步行离开,韦生文上前和老太们攀谈起来,他装什么像什么,金丝眼镜夹克西裤,温文尔雅,官气十足,老太们都是井底之蛙,哪敢怀疑,领导问什么说什么,谦卑无比。
“家属的任务也很重要,一定要照顾好这些离退休的干部,这些人可是我们党的宝贵财富。”韦生文说完这句话,看看手表:“我还有个会,阿姨们,再见了。”
两个踩点的贼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了,红袖箍老太们还站在那里依依不舍的挥手,一个老太撩起衣服擦擦眼角,哽咽道:“省委还惦记着咱们啊。”
奥迪车驶出小区,刘汉东上了车,王星道:“急死我了,这回怕是要穿帮,我说你们是去六楼探望老干部的。”
韦生文说:“不会穿帮的,我们利用最后几分钟真上六楼去看了个老头,老家伙老年痴呆症,人都不认识了,家里就一个保姆,我们坐了一会,把香蕉放下就下楼给你解围来了。”
王星奇道:“这也是你的预案之一?”
韦生文矜持的笑了。
“那到底有什么收获?”王星还是关心正事。
刘汉东两手一摊:“家里没有任何藏东西的夹层和密道,大衣柜桌子抽屉都翻了,连个金戒指都找不出,更别说巨款了,严致中还真的两袖清风,家徒四壁,比海瑞也差不了多少了。”
韦生文笑道:“越是这样,越不正常,旧社会有些土财主,穿的破破烂烂,吃糠咽菜,对子女儿孙也都抠的要死,就喜欢攒钱,攒下一大堆金元宝捧在手里,就是这类人最大的嗜好。”
王星两眼放光:“这么说,严致中可能是个巨贪?”
“九成九的可能性。”韦生文自信满满,“我盗过多少贪官,这点经验没有,就别混了。”
王星无限神往:“弄他个几千万,也别报纪委了,咱闷声大财。”
刘汉东眼睛也是一亮。
三人来到王星的公司,开始分析策划,严致中的财宝很可能是埋藏在地下,家里已经排除,以严致中谨慎的性格,也不会藏在办公室,这样一来,反而没有了方向。
严致中是公社书记出身,在农村有根基的,会不会藏在乡下宅基地或者耕地下面?”刘汉东提出自己的想法。
王星和韦生文都觉得存在这种可能性,于是立刻着手调查。严致中的老家原来属于县区,后来改县为区,并入近江市,昔日严家村已经变成住宅小区,在没了宅基地和耕地,农民都变成了城里人,这一条线索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