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门教!
在云雷军绕道鲁南回归龙峁高原,尧羽卫在三水城郊遭受红门教围攻的那一刻,一队快马,驰骋在燕京往冀北的大地上。
那些马都十分神骏,风驰电掣,马上骑士身后的背囊和各种用具上,隐约都有官府印记,这是出京任职或外地进京官员回乡,才有的特定印鉴。
但按说这种身份,应该拉开仪仗,准备官轿,一路慢行,逢县拜会,遇驿站就休息才对,但是这些人行色匆匆着急赶路,一应仪仗既没有摆开却也没有丢弃,那模样,好像是随时准备拉出来摆一摆,但平时一定不用一样。
这队奇怪的队伍前头,是一匹神骏超常的马,马上浅银色披风的男子,长长的纱帽遮住了容颜,他身后的随从为了行路方便都是紧身利落,他却衣衫宽大,飞驰时衣袂飘飘,姿态如仙。
他们行走的路途,离三水不远,却绕城而过,看也没看夜色里,那不安静的城一眼。
“主子。”后面一骑赶了上来,“前方定湖过去,就是冀北地界,我们探路的人已经和定湖县衙交涉过,他们会趁夜撤开关卡,放我们过去。”
马上骑士淡淡“嗯”了一声,微微撩开纱帽,偏头看了三水县城郊外一眼。
“让那边以消耗他们实力为主,一路缠战便可,不要死拼,以免对方鱼死网破,害我等实力受损。”
“是。”那人应了一声,随即愤愤道,“那群混账,竟然在京中害了兄弟们一把,否则凭我们的力量,早已将尧羽卫都留在三水这里。”
“我们的战场不在这里。”银衣人淡淡道,“再说谁说咱们被纳兰述害了?”
那人愕然地看过来。
“阴谋阳谋,尔虞我诈,从来不看一时得失。能够转败为胜,或化不利形势为有利,才是真正的强者。”银衣人一笑,“纳兰述确实出乎我意料,竟然诈去了名单,可是他心太贪,还想用那名单,引诱纳兰君让牵制我。如今我因此被贬出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去,我还得谢谢他。”
“那是。”骑士兴奋地道,“朝廷怀疑您掌握红门教,却又没有证据,害怕您在燕京作乱,便找个借口贬您出京,还特意选了最贫瘠的清平郡让您做郡守,他们以为红门教在那里没有力量,却不知道……哈哈。”
“红门教的全部名单,怎么可能掌握在任何一个人手里。”银衣人含笑,轻轻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它只能在这里。”
夜色里那人手指修长如玉雕,一双眸子笑或不笑,都似带三分喜意,那喜意却又微凉,让人想起雪地里潜伏捕猎的狐。
沈梦沉。
本应在京为燕京盟民区事件善后奔走的右相大人,现在正在奔向冀北的路上。
“冀北大军果然追随成王妃而去,在边界中桐山附近被朝廷埋伏的边军,穿插分割,困死当地,负责指挥的刘将军暗中递信,说围而不攻时间久了,也难以对朝廷交代,请您必须早下决心。”
沈梦沉并没有立即回答,悠然看着灰沉沉的天色,淡淡道:“快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