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蒋老大冲着雷老板摆手说,“我最近血糖有点低,站久了容易头晕,对了,咱们刚才说到哪了?县纪委的人下周一进驻宏远公司?”
“对”雷老板点头,“县纪委的人已经正式电话通知展开调查时间,咱们得早做准备才行。”
“我心里倒是有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雷老板主动提出建议。
“你说。”蒋老大期待眼神看向雷老板。
“我的意思是,咱们来一招鸟枪换炮,现在下手把宏远公司有价值资产转移还来得及,员工暂时正常上班迷惑外人,我个老总不待下周纪委进公司之前就玩失踪,反正财产也转移了,公司负责人也失踪了,纪委的人就算想找麻烦也找不到目标了,等到风声过后,再重新扯起一块牌子来,照样做建筑公司的生意,换了个马甲一样赚钱。”
雷老板说的眉飞色舞,蒋老大却有些犹豫,“宏远公司的家底和旗号都是老领导一手扶持打造起来的,现在几家分公司经营效益都不错,现在遇到一点危险就自己扯下大旗散伙,老领导能舍得?说不准有老领导从上头周旋,宏远公司未必就到非得扯下大旗散伙的地步。”
“这主意倒是可行,可是.....”蒋老大正犹豫着一句还话没说完,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铃声大噪起来,雷老板赶紧眼力劲活络奔过去把领导手机拿过来递到蒋老大手里。
“蒋书记,现在说话方便吗?”电话是公安局的内线打来的,说话口气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急迫。
“你说。”
“三哥被抓了!”
“你说什么?”
蒋老大像是突然变成了一动不动的雕像,手机拿着耳边听内线喋喋不休向自己汇报情况,大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蒋书记,今天魏局长亲自带队在市区鸿儒酒店抓捕了三哥,现在正在亲自对三哥进行审讯,所有消息都处于严格保密状态,我还是恰好听到参与办案的人闲话才得到消息。”
“蒋书记,三哥要是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可要连累太多人了。”内线这句话说出口,蒋老大立马明白他心里所忧,内线一次次向自己暗通消息,他这是担心老三被抓殃及自身。
遇到利益相关重大问题,人人心里先想到是自保。
“放心吧,老三最讲义气,何况他又不是头一回进局长,没那么容易被那帮人制服。”蒋老大本能说些安慰的话,毕竟他还指望着接下来内线随时向自己提供老三在里头被审讯的相关信息。
“蒋书记,您可千万别大意,赶紧该找人找人该送礼送礼,三哥的案子魏局长相当重视,亲力亲为抓人审人,外人根本没有插手机会,要是再这么连轴转的审下去,别说是三哥,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熬不过几天。”内线心里显然对蒋老大几句轻飘飘安慰的话并不以为然,在电话里唉声叹气情绪相当低落。
“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想办法。”
此时此刻,蒋老大还能说些什么呢?尽管得知蒋老三被抓的消息让他如坐针毡心急如焚,却又根本无计可施。
老领导正帮忙打点老二和老四的案子,哪有脸再去请老领导帮忙救老三?可蒋老三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难道自己就眼睁睁看着他在公安局受苦不闻不问?
蒋老大急的恨不得撞墙!
“蒋书记,出什么事了?”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雷老板见蒋书记接完电话后整个人像是蔫吧的黄花菜赶紧凑过来问。
“没事,你先回去吧,纪委去宏远公司调查的事情你先想想有没有其他招应付。”蒋老大有气无力对雷老板交代,这种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思跟雷老板谈宏远公司的事情?老三正被魏局长架在炉子上烤呢?一天二十四小时大灯照着不吃不喝不睡,谁受得了?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蒋老大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弯了脊背的驴,终于腿一软跌坐在地哀嚎一声,“老三哪!”两行眼泪像是雨点落下来。
这世上最悲哀的一件事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最最亲爱的兄弟正在受苦却无计可施,这种感觉剜心掏肺,让人恨不得替他去受罪却又做不到,简直比死还难受啊!
蒋老三被抓的消息对蒋老大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了,他几乎能够想象得到老三一旦忍受不了审讯百般折磨说出实话,到那时,老五干的医院谋杀案,老三半道上截杀代理县长陈大龙案,自己这些日子窝藏老三案.....一切的一切将会随着老三招供让蒋家兄弟在普水县打拼了几十年建立起来的心血付之流水,而自己也将会失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陈大龙!你不是人!是恶魔!是鬼!!!”没有人听见蒋老大在办公室里受伤野兽哀嚎的低叫声,静谧的办公室里弥漫着无比哀伤。
蒋老三被抓意味着蒋家末日来临,蒋家五兄弟现在全成了陈大龙砧板上的鱼任其宰割,怎么会这样?蒋老大怎么也想不通,陈大龙一个单枪匹马闯进普水县的外来户凭什么短短的几个月之内把蒋家五兄弟害这么惨?
他不服!更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