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站在面前的儿子脖颈里打着一条花灿灿的领带,脚蹬休闲帆式船鞋,身上一股烟酒混杂低廉香水味,他心里一股不满情绪油然而生。
自己生的儿子是什么德性,江建锋自己心里最清楚。这小子从小被他妈娇生惯养,长大了整天屁事不干摆出一副官二代骄奢德性四处惹事生非,嘴上说是开公司做生意,家里人却谁也不知道他整天在外头到底折腾的哪一出。
江建锋惯性板着一张脸教训儿子:“你小子这么晚了不上楼睡觉,到我书房来干什么?你不会是又惹了什么麻烦吧?”
江建锋对自己这宝贝儿子实在是太了解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要是没什么事情求着自己,才不会这么晚了还没睡,陪着一副笑脸对自己。
江浩洋厚皮赖脸在父亲身旁拖了张椅子先坐下,冲着父亲满脸谄媚讨好笑道:
“爸,您这怎么说话呢?在您的眼里,我整天就是给你惹麻烦的主?我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的,至少不赌钱,不贩du,至今也没干过什么过分出格的事情吧,同时,每年也能赚个几十万自己花花。”
江建锋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哎吆,你这要求还很高的嘛,你是不是想要气死你老爸才甘心啊?居然还敢提什么贩du?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去碰那种东西,我扒了你的皮!至于说你赚的钱,估计不够你一个月花费的吧,还好意思说什么赚钱。”
江建锋嘴里说着这话,脸上的表情却是平静的。
对这个宝贝儿子,他这个做老子的也就是嘴上凶凶,真要是宝贝儿子闯了什么祸端,还是他这个当老子的一马当先去救火。
天下父母心哪!都是一样的。
江建锋见儿子在身边磨磨蹭蹭捡好听的说便猜到他肯定有事,索性主动问他:“说吧,你小子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到底找我什么事?”
江浩洋被父亲一语戳破心思,尴尬笑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普安市的商业会所项目,孙承纬原本就是被我给忽悠过来投资的,现在工程上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工地被停工了,所以......”
江浩洋话没说完,就被父亲江建锋打断。
江建锋斩钉截铁对儿子表态:
“打住!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别往下说了,孙承纬投资的商业会所项目,又不花你一分钱,你操的哪门子心哪?我警告你,没有本事就别多管闲事,否则,只能给自己带来麻烦!”
江浩洋见父亲这副态度,急了,冲着父亲辩解道:
“老爸,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不大家都是朋友吗?生意上经常相互照应着,孙承纬这件事就找到我的头上来了,我能不尽力帮一把吗?再说了,人家叔叔可是省委组织部的一把手,省委常委,多少人想巴结,我这不是也在为你拉关系嘛。”
“用不着!”江建锋没好气道,“你小子不给我惹祸添乱我就阿弥陀佛了,我还指望你拉关系?你以为官场上的关系是这么好拉的,如果真是这样,也就不会有什么圈子之说了,我跟你说啊,官场上的事情你什么都不懂,不许你随便胡乱答应人家事情。”
江浩洋见父亲把自己当小孩教训,脸上露出不高兴来,冲着父亲提高嗓门道:
“老爸,你能不能别老是当我三岁小孩了?什么懂不懂的?要不要帮孙承纬的忙,不就是你一个电话的事情吗?只要你肯出面帮他疏通关系,那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江建锋瞧着儿子把话说的轻飘飘的,脸上露出韫怒神情,把手里正在看的资料重重往书桌上“啪”的放下来,冲着江浩洋吼了一句:“你懂个屁!”
“我怎么不懂了?你倒是说呀?举手之劳的小事为什么就不能帮忙?”江浩洋铁了心要帮孙承纬这个忙,见父亲不配合,寸步不让冲着父亲吼起来。
江建锋见儿子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神情跟自己犟嘴,气的伸出一根手指冲着他的脑袋点了几下,好不容易压抑住内心控制不住要喷出的一股火,对儿子解释说明:
“你知道,孙承纬的项目碍了谁的事吗?你知道,为什么市委书记刘国安支持的项目,到了陈大龙那里却还是卡壳吗?你知道市经济开区的工委书记韦光荣为什么会自杀吗?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还想插手商业会所项目的事情?这种你死我活的较量你一个嘴上没毛的小猴崽子也敢进去插一杠子?你有那个本事吗,没有,我也没有,刘国安也没有,你没有那个本事,想参与,我看你现在可真是越大越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