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惊讶,可林氏还是亲迎了康氏进来,如今正是春末夏初之时,人们的衣衫穿的就很是单薄,康氏穿了一身松绿的衫裙,显的极稳重大方,她进了门和林氏分主宾坐定,林氏又叫人上了茶水点心,康氏虽了几口茶便对林氏一笑:“严夫人,这次我来实是有事与夫人商议,还请夫人……”
康氏使个眼色,林氏忙叫下人们退出去,又留心腹丫头守在门外。
康氏见屋内没人了,这才低声道:“实话与您说吧,你家的亲家怕是……”
康氏又瞧瞧四周,声音又压低了几分:“怕是要犯事了,宛秀嫁过去恐怕日子就好过不得,您只此一女,难道就不心疼?”
林氏更是大吃一惊,忙问:“怎的?这周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康氏轻笑一声:“您那亲家您还不知道么,最是迂腐的紧,如今官家不理政事,一切事务都交由柳公公执掌,那周家得罪了柳公公还能有好?”
“我怎不曾听说?”林氏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这消息可靠么?”
康氏点头:“自然可靠,你前些时候一直卧病在床,如今又得照料你家二媳妇,轻易不出门自然不知道,你家那口子也算是个迂的,老爷子如今又不出头露面的,如何就知道了,再者,这消息可还没传开呢,我与你说,你莫传出去,这可是柳公公亲口说的,只说定要周家家破人亡的。”
“这样厉害?”林氏真吓着了:“柳公公也真是的,又没有天大的仇,如何就这样逼人了。”
“这事你怕是不知道的。”康氏冷笑一声:“这也怨不得柳公公的,都是您家的亲家不识礼数,性子也太直了,才开春的时候一日上朝因着他的奏折没呈上去被柳公公给打了下来,便和柳公公大吵一架,连阉狗这样的话都骂了出来,后又想联络众臣靠御状,联名叫官家处置了柳公公,这样大闹柳公公又岂能容得下他。”
林氏听的倒吸一口冷气:“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我家宛秀和周家小子早就订了亲,如今日子都订下来了,你也知道,我家正准备嫁妆打家具呢,这要是……周家有个好歹,可叫我们宛秀怎么办啊!”
林氏是真担心严宛秀,说着说着不由的都急哭了。
康氏瞧了也陪她唉声叹气好一会儿这才道:“这也不是没法子的,我这里有个法子,不知道你敢不敢试。”
“什么法子?”林氏如看到救星一样紧抓着康氏的手:“您要是有法子救了我们宛秀,我一辈子都记您的好。”
“退亲。”
康氏咬着牙斩钉截铁道:“唯一的法子便是退亲。”
“退亲?”林氏吓了一跳,犹疑的问:“这法子,这怎么成?周家又无过错,周家儿子还好好的,若是退了亲,叫我家宛秀,不是,不是毁了名声么,以后还怎么嫁人?”
“傻子,真是个傻子。”
康氏冷笑着:“您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不开窍,谁说周家无错就不能退亲了,没有错给他那家出错来,比如说,叫那周家儿子弄出一个外室来,再被你们家捉奸在床,这岂不就是有了由头么,这样的由头好寻的紧,依着您的聪慧,怕是一寻便能寻出一大把来。”
林氏听了也不由的考虑起来。
康氏看她虽然有所动摇可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便又加了一个砝码:“我跟您说,宛秀这丫头长的好,又最是聪慧不过的,前些日子她出去上香,正好叫义忠侯家世子瞧见,这不,人家世子回去可真真是吃不香睡不着,得了相思病了,我今儿给您透句实话,您家前脚退了亲,后脚义忠侯爷家便上门提亲,您想想,宛秀嫁到义忠侯爷家那可是世子夫人,以后的侯爷夫人,岂不比嫁给周家强。”
康氏这番话无疑打动了林氏,这周家的亲事是严老将军跟严保家订下的,原林氏就有些不是很满意,不过瞧着周家那个小子还算争气,小小年纪就考中了举人,又素有才名,这才应下的。
周家虽好,可也不过算是清流,家境虽也不错,可怎么着也比不过堂堂侯府的。
再加上,周家可是要倒霉的,林氏可不乐意自家千娇万宠着的宝贝姑娘嫁到旁人家受罪。
“您叫我再想想,我好好考虑考虑,总得和我家老爷商量一下啊。”林氏想了半天也不敢应下,只得说了一句推辞的话:“等我考虑好了再去寻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