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君摇头,“你把我保护的那么好,我就算想受伤也没有机会啊……”
凌爵轻笑,“这样说来,狼狈的只有我一个了?”
“对啊,不仅狼狈,而且还逊毙了,我给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说着秦南君便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着相册里这大半个月来他的每一张面容,“这是你做完手术的第二天,重症病房都不让我进,只能隔着窗户拍的……虽然隔得有点远,但不难看出来这张脸简直和死人没两样,活像个被仪器牵着的木乃……”
“凑近点。”
“都这么近了还看不到?”
秦南君几乎都要把手机塞进他眼睛里,但凌爵的目光却好像不在他自己的脸上,而是……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再看向手机,而后忙将手机收了回来,“还是以后再——”
“阿爵,我想你……原来不是说的,是写的。南南,你爱的真深沉……”凌爵不给她害羞的机会,将借着那块透明玻璃上的雾气描出来的字念出来,一副抓住她的语气。
“凌爵,自恋有个限度好么?”
“玻璃上的字不是你写的?”
“不是。”
“哦?那看来应该是哪个爱慕我的小女生写的咯?等我醒了,我得去查查,在我昏迷不醒的时候,是哪位天使一样的小女生过来看望我,写下这样的爱慕之语!”
秦南君皱眉,“查出来干嘛?”
“看看长得怎么样……”
“你想干嘛?”
“如果长得好的话,左右就收进我怀里,做二房咯……”
“做二房?”秦南君单眉扬起,“凌爵,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我昏迷还过来和我示爱的那一定是真爱,不像我老婆……”
“我天天照顾你,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在玻璃窗上搞文艺的小女生?你有没有良心?”
凌爵见她气的话都没了逻辑,不由轻嗤出声。
秦南君被他这么一笑,笑的异常不自在,她真是个白痴,竟然吃自己的醋!
轻轻的吻落在她发迹处,“你知道昏迷前,我脑子里最后想的是什么么?”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凌爵抿着薄唇,视线里是白色的天花板,一切放佛都像场梦般,真实而又虚幻。那个狭窄黑暗的空间里,有他多少无奈,多少心疼,多少后悔和多少贪恋……
“我叮嘱过你,不能松开我的手。”
“……”
“我没有任何宗教信仰,却在那一刻希冀这世界上真的会有轮回,会有转世,会有开满彼岸花的黄泉路,让你紧紧拉着我是怕你和我走散了。”
“……下辈子你还想和我在一起?”
“废话!”
“……”秦南君眨了眨眼,这怎么能是废话?
“不和我在一起,你要和谁在一起?”凌爵无语,下一瞬眉头一拧,像是想到了什么,“秦南君,你这女人不会还对那姓宋的……”
“我和厉晟已经全部结束了。”秦南君静静看着他,“他会忘记我,你放心吧,就算我要带球跑,也不是厉晟。”
“你说什么?!……咳咳!”凌爵不敢相信从这没良心的女人嘴里蹦出来的话!一时气急,不由咳了几声。
“你干嘛这么激动?”
“南南,你还有别的男人?光是这个姓宋的,都快把我这条命给搭上了,你还有别的男人?”
“你这条命和厉晟有什么关系?”
“你……”
秦南君勾起唇角,微微仰头吻了下他的下巴,“怎么?差点为我把命搭上,你后悔了?”
“……你这女人是不是又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抬手抚着他的脸,“凌爵,从现在开始,我说的话,你给我认认真真的听着,一字一句的听着!”
“……”
“这个世界上,对凌爵而言,比秦南君重要的人事物有很多,你可以爱她,但不要为她付出性命。你可以保护她,但不要让自己受伤,你是凌氏集团总裁,你身上背着上万人的饭碗,你是凌家的顶梁柱,是要撑起爷爷守护了一辈子的这个家……任何人都可以倒,你不可以。你的这条命很值钱很值钱,很重要很重要……”
“你昏迷的这些天,爷爷的眉毛都白了,他像被人抽掉了灵魂,失去了他所有的霸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爷爷关系不好,但我看在眼里,爷爷爱你,这份爱任何人都比不了。”
“凌家是个大酱缸,我曾一度以此为借口不想参与凌家的家事。你出事以后,小姑和大伯就这么天天逼着爷爷奶奶……恨不得你早一点死掉。我不懂血脉相连的亲人为了财产分权怎么能做到这种地步,但我一样看到小叔二话不说就放下他和爷爷间的恩怨,帮衬他管理公司,稳住凌氏股票,婆婆虽然看我不顺眼,虽然总是和你呛,但总是送来她要精心煮上好几个小时粥,汤。”
“阿爵,我嫁进凌家的时候,爷爷看中是我的才能,他觉得我能创立optimus,将来一定能够在凌氏帮上你。他为你用心良苦,不惜以小叔的身体作为代价。”
“你想说什么?”
“以后对爷爷好些,不要总和他呛了,他已经老了。”
“我以为总是和他呛的人是你。”
“我年纪小不懂事,你一个快三十的大男人……”
“南南……这个问题以后再说。”
“……”
“就你方才说的话,身为丈夫必须要好好纠正一下。”
秦南君扬眉。
凌爵把她收紧一分,“秦南君出现以前,这个世界上,对凌爵而言,没什么能重要到让他拿命相搏,他只是凌家的孙少爷,凌氏集团的总裁。秦南君出现以后,对他而言,就没有比她更重要的人事物了。”
“……”
“你也认认真真的把我说的话一字一句的听仔细,听进耳朵听进心里。”
凌爵紧紧的盯着她。
“她……有这么重要么?”
凌爵点头,“现在很重要,以后会更加重要,比谁都重要,比他自己都重要,所以……那样的话,他不希望从你嘴里再听到一次。”
秦南君鼻子一酸,她总是怀疑他说的话,总是怀疑他的感情,她深吸口气,“阿爵,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只要你说我都信。”
“这么乖?”
“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要骗我。”
凌爵勾了勾唇,“好。”
“然后……乖乖听我的话,听医生的话,快点好起来。”
“……好。”
“阿爵……你到现在都没有问过孩子的事情……”
凌爵抿了抿唇,良久道,“刚才院长说你们母子平安。”
“那你也应该问问他是不是安稳,是不是健康啊……”
“……”
“你就……这么不喜欢孩子么?”
“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来的早了些……”
“早么?还有两个月我都二十五了,这不是生育的最佳年龄么?”
“最佳年龄?哈哈……南南,我怎么记得有人曾义正言辞的说过:我才二十四岁,年纪太小,生出的孩子会营养*?”
秦南君脸一红……
“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说过的话,总是让我印象深刻。”凌爵深吸口气,轻轻叹了出去,“你知道欣恬是我妹妹……这件事你没有告诉过欣恬吧?”
“……没。”
“其实除欣恬外,我还有一个妹妹,嫡亲嫡亲的亲妹妹。”
“真的?我都没听奶奶说过,她人在哪?”
凌爵深灰色的眸子蒙上一层晦暗,“死了。”
“……”
秦南君一愣,“怎么……去世的?”
“溺水。”
“……”
“那一年夏天,她只有四岁,光是那一年,凌家死了四个人。”
“四个人?!”
秦南君的眉头蹙起。
“我爸,妈,沁儿还有……大伯的第一个孩子。”
秦南君心一紧,那一年,凌家死了四个人,有三个是凌爵的至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