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倚在门边,笑容渐渐地凝固在唇边,她眼底怒气骤然腾起,转身狠狠地给你了铃儿一个耳光,怒道:“蠢材,我说不是她推,你就不能站定立场,一口咬定是她吗?你就在我身后,林妃却是在你身后的,只要你咬定是她,王爷定然是相信你不相信林妃。”
铃儿捂住脸颊,委屈地道:“是奴婢会错意了,奴婢见娘娘这样说,也不敢隐瞒,只得胡乱编造了说辞搪塞过去。那要不,奴婢再去找王爷,就说奴婢没有看错,确实是她推娘娘下水的!”
云妃又一个耳光挥过去,啪的一声,铃儿两边脸颊都肿起了老高,五根指印痕迹清晰可辨,铃儿噗通一声跪下,嘤嘤地哭起来了。
云妃盛气凌人地怒道:“你现在去找王爷说有什么用啊?用用你的脑子吧。我真怀疑当初这么多人不带,就带你入宫了,不会为人来事不说,连眼色都不会看。气死我了你!”
铃儿抹去眼泪,可怜兮兮地道:“娘娘,奴婢以后会精明些的,您不要赶奴婢走。”
云妃叹了一口气,伸手拉她起来,“你跟我从一个地方出来的,我如何舍得骂你打你?实在是你太过不懂事了,在这王府里,咱们要是行差踏错一步,可就不能翻身了。”
铃儿乖巧地道:“奴婢懂得的,奴婢也不想再过以前卖笑的生活。”她之前虽然是侍女,但是经常被客人骚扰,上下其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偶尔有些喝醉的客人,硬拉进房间,她也是呼叫不得,只能是吃了哑巴亏了。
所以,相对如今只受云妃的气,她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云妃和她不一样,云妃本来是出身富贵之家,十五岁那年跟一个书生私奔,书生却只能给她清贫的生活,后来,那书生在科举落败之后便自尽了,她变卖了书生家里所有的钱财田产,不出一年便败光了钱,继而卖身入青楼。她卖书生房产田地的时候还有一个小插曲,书生的父母死活不愿意,她却串通了员外郎,硬是把地给卖了,拿到银子一文不给书生的父母,自己携款逃了。后来她也听说那书生的父母很惨,住在一所破烂的泥屋里,靠人施舍过日子。
当然,书生的父母她是不会在乎的,连自己的亲生父母,她也从来不回去看。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当初既然选择离开,无论自己在外面混成什么样子,也不会回去了。
当日庆王到青楼里,她一眼便看上了他,但是却欲擒故纵,故意多番刁难他,他果真便留了心,经常送些小礼物什么的,她与他来往许久才慢慢地对他好,他便视若珍宝,男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因为她的故意刁难,他便以为她难得可贵,这种看似是爱但事实上是游戏的感觉,最能麻痹一个人的理智了。所以后来她又串通他的好友,一同用激将法逼他娶她,他也果真上当,当众宣布娶她。这一步步走来,都不容易啊。
从青楼女子到侧妃,她算是飞上枝头的典型例子。她要稳固这份恩宠富贵,不能让它变成泡影。
派出去的侍卫找了两日两夜,都找不到毛乐言的踪影。毛乐言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在京城之内。
庆王开始心急如焚,皆因天气日渐寒冷,昨夜还下了一场雪,他料定她没有银子住宿,估计只能坐在荒山野岭处,没有御寒衣物,只怕,她也熬不下去啊,心中懊恼万分又生气她的倔强,当下是什么情绪也有了,一日找不到她,他便吃不下睡不着。便命人出了城,往山上的破庙废屋里找。
毛乐言所居住的破庙,她施了障眼法,外人看来,这只是一张池塘。
她倚在门边,笑盈盈地看着书生与小儿在玩乐,昨夜下了一场雪,门前空地便铺了厚厚的一层雪。今日一入黑,他们便出来玩耍,这破庙因多了毛乐言而多了几分人气。
毛乐言拿起一根树枝,放在口中叼着,拿起一块小石头雕刻着,小二冲过来问道:“十八姐姐,你在弄什么啊?”
毛乐言伸手拿掉嘴里的树枝,把小石子摊在手掌心上,小二惊呼一声:“天啊,是苞谷!”
大家都跑过来瞧,真的是一根小小的苞谷呢,约莫尾指大小,栩栩如生,那一行行的纹路,一粒粒饱满的玉米,活像真的一般。
“十八姐姐,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啊?你怎么什么都会?”小二崇拜地问道。
毛乐言嘿嘿一笑,重新把树枝放在口中,含糊地道:“什么都做,为了生活。”
她好歹也是拿刀吃饭的人,刀功肯定有那么上下的水平。想起手术刀,她还真怀念那种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