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傻笑道:“那,母妃你说小言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
“小言?”太妃一时没会意过来。
“就是十八啊!”庆王道。
“哦,她叫小言啊,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她喜欢不喜欢你?这事儿你自己心里没底吗?”太妃白了他一眼道,顿了一下,她又道:“儿子,一个男人心里喜欢几个女子,是很正常的,但是,你可不能因为新人而冷落了旧人啊,尤其嫣儿受了许多苦,你要好生对待她。”
庆王面容升起一丝内疚,说起来,他因为毛乐言一直都冷落她,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自从娶了她过来之后,算是了结了一件心事,但是却对她失去了原先的感觉。之前存在他记忆中,哪怕是偶尔想起,心头都会甜蜜一阵子。但是,现在却完全没有了这份感觉。他随便敷衍了一两句,“知道了,晚点去看看她。”
雪雁坐在新房的床上,心中还是兴奋得无法言喻,双手微微颤抖,扭着丝绢,咬着下唇,红盖头下,是妆容精致的面容。
“小姐,饿吗?要不要给你拿点吃的?”陪嫁丫头小兰问道。
雪雁不悦地道:“不必了,你们出去吧,一会王爷过来,看到我在这里吃东西,多失礼啊。”
小兰应声道:“是,那奴婢就在门口候着,小姐有什么吩咐,叫我们便是了。”
雪雁厉声道:“不许再叫我小姐,要叫夫人。这些规矩都不懂,怎么跟着我啊?”
小兰和小春连忙道:“是,夫人,奴婢们谨记了!”说罢,便急忙出去了。
两人候着门口,冷风飕飕地吹着,两人因为今日喜庆,都穿着比较单薄的淡红衣裳,所以冻得是手足冰冷,身子直哆嗦。
小春有些不满地道:“真是神气了,比在家的时候还更让人讨厌。”
小兰嘘了一声,“不许胡说,咱们是陪嫁的丫头,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她不好,我们也没好日子过。”
“也不知道那一位有没有这样的气势,我宁可不做这个陪嫁丫头。在府中已经受尽她的气,如今还要跟过来受罪。“小春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
小春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道女声威严地响起:“你竟敢在这里乱嚼舌根?来人啊,给我掌嘴!”
小春和小兰一惊,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回廊里走来一个盛装女子,长得面容清丽,眉如弯月,眸子如星,如今正满脸含霜,眸光凌厉。她身后跟着几个丫头,其中一名丫头怒道:“看什么?见到宁妃娘娘,还不行礼问安?”
两人急忙弯腿行礼:“奴婢参见宁妃娘娘。”小春吓得更是双腿发抖,不敢抬头。
宁妃怒声道:“刚才是谁说主子的不是?自己掌嘴!”
小春和小兰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叩头请罪,然后左右开弓,掌掴自己的脸颊。
宁妃冷哼一声,命人去开新房的门。
雪雁也听到门外的动静,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见丫头进来禀报,忽然听到门咿呀一声开了,听到一道尖细的女声,“奴婢参见雪雁夫人。”
雪雁垂着红盖头,看不清来人,但是她听脚步声知道进来许多个人,便问道:“你们是谁?”
宁妃的丫头彤彤道:“夫人,宁妃娘娘来看您了。”
雪雁一惊,心头却有些不高兴起来,这是新房,就算是正妃,今日也是不好进来的,但是不高兴归不高兴,该有的礼数却不能少,她急忙起身,曲曲腿道:“不知道姐姐来,妹妹失礼了。”
宁妃眸光凌厉地看了雪雁一眼,却硬是挤出一个笑容,和蔼地道:“今日是妹妹的大喜日子,本来姐姐是不该进来的。只是刚好路过这里,听到你的两个丫头在嚼舌根,便忍不住替妹妹教训了她们一顿,妹妹啊,姐姐知道你宅心仁厚,但是下人是要管教的,不然她们会不知道分寸,越过主人的份去。”
雪雁惶恐地道:“姐姐息怒,她们二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若是有得罪姐姐的地方,还请姐姐恕罪。”心中兀自生气,不知道那两个丫头说了什么,竟把宁妃给得罪了。本不想问她们求情,但是想到日后还要指望她们二人,所以便出言为小春和小兰求了句情。
宁妃笑了,“她们若是说我,我也就不管了,但是她们两人竟然说妹妹的不是,自家的奴婢竟然说自家主子的坏话,这传去出去,人家只会笑妹妹不会教管下人。再怎么说,妹妹也是王府的夫人,岂可落下什么话根让底下的人出去乱传?”
雪雁只觉得全身的血液涌上脑袋,嗡的一声脑袋发胀起来,一口气堵在胸口,气问道:“她们竟敢说我的不是?真是胆大包天了!姐姐,她们说妹妹什么来着?”
宁妃慵懒地坐在床上,伸手抚摸着床上的花生百合瓜子,淡淡地道:“说什么难听的话,我也不想转述了,妹妹一会自己问吧。等过两天,我会指派几个丫头过来伺候你,你好生管教着,可别给王府丢脸了。”说罢,双手似乎是有意又像是无意,把被子上的东西扫落在地,然后站起来,步履摇曳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