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坚持道:“您要等,小舒就陪着,这段时间您总是独来独往,也不要我们伺候着,不知道您在做些什么,心里总是不踏实。”
毛乐言禾眉柔顺,眸光宛转地看着小舒,“小舒,认识你真好。”
小舒轻笑:“小姐说的是什么话?许多事情都是缘分,小舒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便是伺候在小姐身边,这些日子以来,小姐没有把小舒当成下人,甚至事事维护,把小舒视若妹妹,小舒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毛乐言拍着她的手背,莞尔一笑:“傻姑娘!”
等了一会,毛乐言有些急躁了,她疾步上前问门口的官差,“王爷到底在里面忙些什么啊?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吗?”
官差为难地道:“姑娘,大人下令今日谁都不见,姑娘模样让卑职为难。”
毛乐言看着朱红色的官门,门上的铜钉在日光下烁烁生辉,庄严肃穆之地,自有一股正气凛然,她放弃冲进去的念头,对官差道:“那东陵庄掌柜被杀一案,可有什么进展?”
官差神色平静地道:“对不住,这些事情恕卑职不能透露半句。”
毛乐言伸手摸了摸耳朵上的碧玉耳环,书生悄声在她耳边道:“先回去吧,我再想办法进去查探一下。”
毛乐言转身走,轻声对书生说:“你不能进去,这里不是寻常地方,没有我的带领,你万万不能闯。放心吧,这件事情我自会调查清楚。那刘掌柜是死有余辜,但是那曹婉珍有份毒杀刘红,我断不会放过她的。”
书生感激道:“我替刘红谢过姑娘了。”
小舒见毛乐言嘴唇轻启,却听不清她说些什么,疑惑地问:“小姐,您说什么啊?”
毛乐言看了她一眼,道:“没有,嘀咕几句而已,我们回去吧。”
送了小舒回去,毛乐言跟书生和小二去找刘红。刘红得知自己的丈夫被杀,悲恸不已,当场痛哭起来。毛乐言瞧着她,有些无语,“他杀了你,你还为他哭什么啊?”
刘红悲切地道:“他杀了我,是他违背了当日对我许下的诺言,而我却不愿意背负的,那日,在月下起誓,一辈子只追随他一人,就算他负我,我也不会改变分毫。我岂会不恨他?只是没有爱,哪里有恨?爱是不得已,恨亦是如此。”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毛乐言问道。
刘红眸光有一丝迷茫,“若是他当日真的下毒杀我,那他死后,自然有阎王惩处,我是见不着他的,只是,他若是被杀的,曹婉珍也不能脱了干系,姑娘,求您为我查明事情的真相,不管如何,一夜夫妻百日恩,他枉死,我心里也不安。”
“一日夫妻百日恩,没见他念过你什么恩情?我听说当初他只是个卖假古董的小贩,得你父亲赏识,把整个东陵庄交给他看管,他是怎么对待你的?你无子,按照这个时代的观念,他要纳妾也可以原谅,但是万万不能虐待你甚至毒死你,他何尝念过半点夫妻之情?”毛乐言微愠道。
刘红却还是执拗地道,“他不念夫妻恩情,是他的错,只是我却不能不顾念他,姑娘,你可以说我傻,说我失心疯,但是我既然许下誓言,要一生一世爱他,就要说得出做得到,就算他负我,也是我的命了。”
毛乐言怪异地看着她好一会,叹息道:“你真是绝世恐龙,你的丈夫走宝了,竟然如此待你。”
刘红忽然跪下来,道:“姑娘,我知道你通晓阴阳,能否请你让我与他见一面?”
毛乐言眉目一横:“你还要见他?”
“许多话,我总要亲自问个明白,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吧。这辈子已了,我只守着这辈子的诺言,待事情问清楚后,我自己也知道该怎么做。”刘红其实也不是完全的没有主见,更不是一味地爱着他,她只是尊重自己昔日许下的诺言,纵被无情弃,不能羞。有些事情做个了结后,大概也能放下了吧。
毛乐言见她执意如此,心想大概若是不让她问个清楚明白,是不会死心的。她道:“过几日,我跟阎王讨个人情,先让他来给你见一面,有什么话,你也可以当面问个清楚,清楚之后,希望你能放下执念,一心一意等候轮回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