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已经不待见她,真有难的时候,她竟然会选择弃自己的孩子于不顾的,这样的女子,让太妃倒尽了胃口。
她每日来,太妃选择性地见见她。知道她来得这么勤,想必是为了见孩子的,只是毛乐言说过,孩子现在最好不要见人,所以她也没有给宁妃任何的希望。
“母妃身子可好些了?”宁妃乖巧地问道,因着孩子的事情,太妃曾经昏厥过两次,这几日都喝着药。
“还是那样,有心了。”太妃淡淡地应答。
宁妃见太妃不是很欢迎她,讪笑了一声,神情有些犹豫。
太妃瞧了她一眼,懒懒地道:“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呢?”
宁妃飞快地抬头看了太妃一眼,嗫嚅地道:“是,嫣儿确实有一事想问问母妃的。”
玉姑姑端着茶上来,有些厌恶地瞧了她一眼,茶水却还是规规矩矩地摆放在宁妃的面前,“宁妃娘娘请喝茶!”
宁妃抬头看了玉姑姑一眼,有些不悦,本来已经要出口的话,如今被她进来打断了,要再酝酿一下才敢说。
“到底什么事?”太妃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若是不说,那就留待下次再说吧,我有些累了。”
宁妃一急,仓皇抬头看着太妃,身子往前一跪,道:“母妃,昔日太后曾经说过无论我生男还是生女,都要封我为西王妃的,不知道如今太后说话是否算话的?”
太妃眉目一扬,一抹愕然凝固在嘴边,像是不相信般问道:“你说什么?”
宁妃嗫嚅地道:“太后说过,要封嫣儿为西王妃的。”
太妃嘴角绽开一抹冷若寒冰的笑容,“是的,太后娘娘是这么许诺过,太后玉口既开,自然说话算话的。”宁妃脸色一松,有些喜悦地正要磕头,太妃却道:“我明日便入宫请旨,封林妃为西王妃,与王妃平起平坐,而孩子,则由林妃抚养。”
宁妃愕然地抬头,急急分辨,“母妃,这孩子,是我的啊!”
太妃冷冷地道:“是么?孩子是你生下来的么?我分明记得你拒绝生下孩子,说宁可不要孩子,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如今十八保全了你的性命,而孩子是从林妃的肚子里抱出来的。你既然已经选择不要孩子,如今孩子安然无恙出生,你却来说你是孩子的母亲,这样的话,也亏你说得出来!”
宁妃哭哭啼啼地道:“母妃,之前是我一时糊涂,我并非是想放弃孩子,只是那样的情况,我真的别无选择。说起来要责怪,该责怪雪雁才是,若不是她,岂会有什么魔胎?我也是受害者,母妃焉能责怪我?”
太妃见她哭哭啼啼,甚是厌烦,对玉姑姑道:“你扶起她,送她出去,如今知道错有什么用?若不是林妃拼了一条命,焉有这孩子的今日?”
玉姑姑淡淡地立于太妃身旁,道:“小姐,我一介奴婢之身,不敢碰宁妃娘娘。”
太妃诧异地看着她,“你又犯什么浑啊?”
玉姑姑道:“不是我犯浑,而是那日你让我去伺候宁妃娘娘服药,宁妃娘娘说我只是一介奴婢,小姐再看重我,我也只是下人,要我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我记在心里呢。宁妃娘娘教导得好啊,如今我可不会再忘记分寸,不敢逾矩而行了。”
太妃气得脸色发青,怒向宁妃:“玉儿是我跟前的人,连我都不敢把她当做奴婢般看待,就连王爷见了她,也得礼貌三分,你凭什么教训她?又是谁说过她是奴婢了?”
宁妃含恨地看了玉姑姑一眼,“玉姑姑,你到底是府中的老人了,为何要冤枉我?我何时对你不敬?又何时屈你为奴婢?”
太妃冷冷地道:“玉儿在我身边多年,从来不说一句谎话,她为何不冤枉旁人,却唯独说你?我还以为你今日来是为了孩子的事情,想不到竟是为自己求妃位,真让我失望透顶,昔日你可不是这样冷酷的人,如今怎么从哪个地方出来之后,就变得如此恶毒自私了?”太妃自从宁妃嫁进来之后,就一直没有不许人说起宁妃的出身,今日若不是怒极,也不会自己便说了。
宁妃见事情已经无转圜的余地,冷笑一声,傲然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太妃道:“母妃每日坐在王府里享荣华富贵,自然不知道外面世界的艰辛,人人都是自私的,我为自己谋前程有什么不对?不管你再怎么说,我是孩子的母亲,就应该坐上西王妃之位,问她林妃,怀孕时候的种种艰辛,她都经受了么?坐这个西王妃的位子,她于心何安?抢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她也不怕遭天谴?”话到最后,她疾言厉色,竟有几分破釜沉舟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