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一愣,默默地注视着他,良久,才讽刺地道:“是啊,爱情大都是这样,你喜欢我,我喜欢他,他又喜欢她。”
庆王蹙眉道:“如今,本王所想的已经不是什么爱情了,对方设下这么大的一个局,其实显而易见,是为了对付朝廷,首先要分化本王和皇上的关系,而毛乐言为何会被牵涉其中,想必贤妃不知道为何吧?”
柳依依眸光一抬,问道:“是的,我不明白,她不过是深宫中一名不甚受宠的妃子。”
“但是,”庆王接口道,“她手上有逆贼心心念念的武器,只要他们得到毛乐言手上的武器,要统一天下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柳依依一震,猛地抬头看他,“什么武器?”
庆王静静地道:“一种适用于战场上的武器,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对方筹谋已久,但是毛乐言一直不愿意把武器交出。其实毛乐言入宫,也是本王与莫离一同安排的,我们的目的是要敌方无法接近她,也就无法谋夺她手上的武器。”
柳依依不大相信,冷笑一声道:“若真有这个必胜的武器,毛乐言心中思慕皇上,为何不把武器交给皇上?这样的话也不必敌方做这么多小动作了。”
庆王眸光有些悠远,喃喃地道:“她说,这种武器不会交给任何人,因为杀伤力太大,一旦交出去,死伤无数,而且她一向不主张以暴制暴。”
“战争不是皇上所想的,莫非没有她我武器,这场仗便打不起来么?”柳依依不为所动,依旧倔强地道,“总之,若不是她,我的兄长也不会死,这笔账,我迟早是要跟她清算的。”
庆王没想到说了这么多,她依旧执恨毛乐言,无奈地道:“她也不想的。”
“谁都不想,我兄长也不想死,但是对方为了让她中圈套,牺牲了我的兄长,凶手我会千刀万剐,毛乐言我也不会轻饶了她。”柳依依拉开门,冷然道:“王爷请离开吧,一会我门下弟子回来见到你在此,只怕难免一场恶斗,毕竟,是你的匕首插在了我兄长的胸口,是你的匕首夺取他的性命,他们未必会像我这般冷静听王爷说一大堆的话。”
庆王用手抵住门边,蹙眉道:“莫非事到如今,贤妃还看不出敌人的诡计吗?你们的人若是杀了我本王跟毛乐言,只会让敌人逞心如意。”
“这我不管,敌人是否逞心如意,和我无关,我只要为兄长报仇,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理,况且,朝政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我如今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日哀求兄长准许我入宫为妃。为了留在他身边,兄长为此付出了生命。而我如此为他,他却对我敷衍了事,甚至连匕首一事都不愿意告知我。他刘渐不值得我柳依依这般待他。”柳依依实在是伤心至极,而皇帝的问候,也仅仅是对妃子的问候,从没多关心过一句,她就算不想死心,也没有办法骗自己继续下去了。
刘显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柳依依眼神里流露出莫大的悲伤,这种悲伤让人瞧见了,也禁不住心生黯淡之色,他也受过爱情的苦,受过丧失亲人的痛,这两种痛叠加在一起,真的是会要命的,柳依依如今还能冷静地跟他说话,把所有的事情都分析得头头是道,证明她性子坚毅。可惜这样的女子,竟无端地要受到伤害,他虽和她不熟,也难免有爱怜之心。
武林人士很快就全部聚集京城,京城的气氛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大街小巷都是佩剑行走的汉子,弄得家家关门闭户,没事都不愿意出来走动。有些胆小怕事的商店,宁可关门亏店租,也不想冒险。一向繁荣的京城,如今竟像是战线区一般的沉凝。
武林中的人要刺探消息,自然也是很容易的,很快就知道杀死柳盟主的嫌疑人是毛乐言和庆王刘显,有人画了他们两人的画像,谁杀了他们,谁就是英雄。武林中的人一般是重名不重利,谁都想名扬天下,所以这段时间,毛乐言和庆王都被迫躲起来了。
眼前这个局面,虽然不是毛乐言所想,但是至少那些人没有和朝廷翻脸,她十分安慰。她知道刘泽中是要挑起皇帝和武林中人的不和,因为她与庆王都是皇帝重视的人,皇帝不杀他们,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久而久之一定会对朝廷存有敌意。若皇帝杀了他们二人,就等同是断了刘姓皇朝的左膀右臂,总之,这笔买卖他们是怎么也不会吃亏的。
庆王命人打听了好久,才知道毛乐言躲在毛苑里,他一直为毛乐言已经避走城外,想不到竟然还敢留在京城,他乔装打扮来到毛苑,开门的竟然就是装扮成男子的毛乐言。
两人相视一眼,两人眼中都蕴含着复杂的意味。事情发生到今天都快半个月了,之前不想赵振宇劫狱,如今想起来,还真是个明确的选择,至少他们走了,皇帝才不会为难。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庆王把门关上,便立即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