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乱蝶想探探许长佑的口风,看能解救李玉麟出来不能。他知道许长佑贪钱如命,只要多给一些银子,徇私枉法的事情可不少干。谁知道一听李玉麟的名字,许长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直说不行。乱蝶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其他人救得,李玉麟救不得?难道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么?”
接着点酒劲,许长佑才坦言说道:“说来他还是我的老相识。当年我从广西庆远府到京找事做,还是他引荐我到八王府中谋了一件差事做。不得不说,他对我有知遇之恩呢。”
乱蝶又问:“怎地你现在人模狗样的,他却在牢狱里待了二十年。”
许长佑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也怨不得我,按说他要识相的话,现在应该比我混得好。当年我们一起在八王府当差,后来,雍正皇帝下旨治八王的罪,那些原来和八王交好的王公大臣见风使舵,合旨奏请说八王犯了逆天大罪。叛变王爷的都成了皇帝的新宠,跟着王爷的都被拿下大狱。”
乱蝶骂道:“原来如此,李玉麟却是个正人君子,像老兄这样的,却是个不忠朋友的小人呢。”
许长佑喝得已有八成醉,倒也没在乎乱蝶的话,端起酒又饮了一杯说道:“李玉麟对我有知遇之恩,按说我该帮他一把。可他呢,脾气倔得像头牛,偏偏又得罪了我的顶头上司顺天府尹冯广才。冯广才原来也是八王府里的人,后来靠出卖八王谋得府尹一职。那天,冯广才来监里查看,他呢,对着冯广才好一顿臭骂。乱弟,你想想,冯广才是谁,他怎么忍受得了这闷气,直把他好一顿臭打。之后,每年年底上报给皇上的死犯名单,冯广才都要重新整治一番,只要看见李玉麟的名字立即勾掉。这种底下人做的事情,皇上又能知道什么?就这么被关了近二十年,后来,我们也习惯了,只要冯广才还做着这府尹的官职,我们就不报他的名字。”
听到这里,乱蝶心中恼,气愤地把酒杯摔在地上骂道:“这就是阎王好说话,小鬼难缠。阎王明断,却架不住下面小鬼胡作非为,皇上都被这一群腐败官僚蒙蔽了。所以乱弟我就说了,人混这一辈子,做错啥都行,就是得跟对人,跟不对人,这一辈子就完了,永无出头之日。”
许长佑竖起大拇指称赞说:“乱弟说得好!幸好乱弟不是在官场混的,否则兄长我都不是你的对手啊。”
乱蝶说道:“别拍我马屁,你对我说句实话,那李玉麟能救不能救?”
一谈及这个敏感问题的时候,许长佑的酒立即醒了。他站起来说道:“今天就喝到这里,天晚了,早早回家洗洗睡吧。对了,我今天身上没带钱,酒钱麻烦乱弟给结了,改天我回请你啊。”
乱蝶骂道:“你奶奶的,每次你都没带钱,等你回请,下辈子吧。”
许长佑呵呵一笑,也不在意,踉踉跄跄地走出酒楼,爬上马背,得得驾驾地回衙门睡觉去了。许宋氏雇凶杀死了飞霞,他面子上下不来,最近一段时间估计都得睡衙门签押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