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心中一厌恶,脸上的笑淡到极致。
“客气了!还请楚王约束侍卫,庄户人家胆小,不大能见刀枪。回头若还有什么事,请楚王派人通传一下。”
说罢,掸了掸身上的雪花,留了个背景给文睿浩。
大雪中,林西纤瘦的背景消失在门里,文睿浩抚着刚刚冒出的胡茬,似笑非笑道:“有意思,果然有意思。本王行了半年的路,头一回遇到这么有意思的姑娘。陈兵,你说本王的相貌如何?”
陈兵忙垂下头道:“王爷人中龙凤,如日月星辰,小的唯有仰望。”
文睿浩痞痞一笑道:“既是龙凤,为何那小姑娘看都不看我一眼?”
“这……”陈兵语塞。
“替本王好好打听打听这姑娘!”文睿浩两眼闪过光芒。
……
“回王爷,王爷交待的事情已经查探清楚了!”陈兵恭身道。
“噢,说来听听!”文睿浩手指轻轻抚上茶盅的边源。
陈兵一五一十的将林西的身世说于楚王听。
文睿浩听罢,咂了咂嘴,叹道:“人不风流妄少年,这逍遥侯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王爷,这雪对于南边来说,是大了些,于咱们的侍兵,马匹,却不在话下。小的探过了,只出庄子的这一段路难走,您看是不是……”
“急什么,!”
文睿浩横了他一眼:“一个是太后的内侄,一个是太后最宠的人,求神拜佛也遇不到这两位小祖宗,本王可得好好香亲香亲!”
陈兵垂了脸,一脸正气道:“回王爷。小的探过了,这庄子上的粮食尽够,菜却是短的厉害,咱们两百多位兄弟,再加上这庄上几十张嘴,只怕是不够吃啊!”
笑意自嘴角缓缓浮上。
文睿浩抚了抚身上那块通体无暇的和田玉佩,仰头往炕上一躺。乐呵呵道:“这不是你该着急的事。回头他们的人来商量。你只答一个好字!”
陈兵眉头紧皱,心里琢磨不透王爷到底是何想法,只点头应下。
“等等。我这快到京里了,柳将军那头可得了消息?”
陈兵忙道:“回王爷,将军已得了消息,只怕今夜便能赶过来!”
文睿浩一听。眼睛放光,笑了笑道:“竟这么快!”
……
雪依旧在下。
李从望正午时分才醒过来。此时林西等一众人,连午饭都用过了。
雪天无处可去,林西盘坐在临窗大炕上,打着棋谱。偶尔抬眼朝窗户外头看看雪是不是停了。
见他进来,打趣道:“三舅舅终是醒了?”
李从望打了个哈欠,苍白着一张脸道:“往日几壶酒下去。也不见醉,昨日只半壶酒。便觉得有些晕。”
林西问道:“昨日舅舅喝的是什么酒?”
“楚王随身带的魏国的酒,说是让我尝尝!”
林西摇摇头道:“三舅舅,西北寒苦之地,那酒都是用来御寒的,浓烈无比,哪像咱们莘国,绵柔上口,怪道你醉得不醒人事。”
李从望恍然大悟,一拍额头朝夏风道:“替爷倒杯热茶来!”
夏风应下。
“小西,这雪也不知下到什么时候,你看咱们是再等等,还是这会子就上路?”
林西见他半分主意也无,遂道:“舅舅不如问一下李庄头,看看出庄子的路马车能不通走,若能走,这会子上路倒也是可行的。若出庄子的路,实在泥泞不堪,倒不如等等再说。”
“言之有理!”李从望抚掌喝道,遂交待随从前去问询。
半晌,李庄头亲自回话,称出庄有一条小路极为难走,雪天路滑,怕一个不甚,便翻了车,最好等雪停了再回京。
林西与李从望对视一眼,只得安下心思不谈。
谁知晚膳前,厨娘苦着脸来回话,称庄上米粮倒是尽够,只这蔬菜,肉类短的厉害。
林西一算,楚王两百多的侍卫随从,用量不小,大雪封路,又不能往外头去采买,坐吃山空,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林西轻轻一叹,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
晚饭八菜一汤。
林西瞧着一脸兴致勃勃的楚王,及他身边四个妖娆美艳的女子,用脚碰了碰李从望的。
这楚王倒是个怜香惜玉之人,沦落到要跟她一桌吃饭了,还不忘将四个侍妾带上。
李从望哪里知道林西心中所想,见那书儿一记媚眼抛过来,身子酥麻了半边,笑道:“楚王见笑了!”
文睿浩饶有兴致的扫了林西一眼,谦和道:“是本王叨唠了,连累了李兄和林姑娘。等解了这困局,本王必有重谢。来,薄酒一杯,敬李兄和林姑娘!”
林西见楚王虽对着三舅舅说话,目光却灼灼看向她,心里骂了句粗话,举杯沾了沾唇,便将杯子放下。
李从望却是饮的一干二净。
“林姑娘,我们王爷敬酒,还从来没有人敢把酒剩下。”离林西最近的唤名琴儿的侍妾,看了眼林西的酒杯,轻飘飘的道了一句。
正主还没说话,轮到你一个侍妾多什么嘴。林西恍若未闻,自顾自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嘴边,撕条慢理的嚼了几下,用起饭来。
琴儿幽怨的看了楚王一眼,眼中似有委屈。
李从望深知将侄女与王爷的侍妾同坐一桌,已是委屈了她,如何敢再有旁的要求,遂陪笑道:“小西她不善饮酒,王爷见谅。”
文睿浩尚未答话,那琴儿又抢了先道:“三爷,到底是不善饮酒,还是看不起我们楚王,这话可得说清楚!”
“啪!”
林西重重的将筷子放下,对着身后的夏风道:“这么爱说话。想必是不饿的,将这位侍妾的碗筷撤下去,勉得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