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一众客人看过来,纪居昕可怜巴巴满怀歉意的朝大家笑了笑。
转天,市井又有新传言:纪家真极品,京城纪四也并非样样出色,之前还以为他出淤泥而不染呢,结果竟然是个欺负长房庶侄的伪君子!你问我怎么知道?我亲眼瞧见的!
越是完美形象,一旦有污点,就越会受人重视,京城纪四名头那么响亮,曾经一时风靡整个京城,无人不知,大姑娘小媳妇皆心生向往,引来无数男人羡慕嫉妒,现在此人身上有毛病,怎么能不交口称赞!
纪居昕又添了把火,一夜之间,京城纪四又有无数黑料爆出来。
扒灰抢自家儿子房里爱妾;在家夜御数女,一龙双凤好不逍遥;利用君子外表骗了不知道多少青楼红牌,收在外院享用;房|事粗暴无比,纪家后门经常抬出死人……
各个方向,各种充满想象力的流言,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京城纪四做不到。
流言太过夸张,耸人听闻,但空穴如何来风?大多数人认为,这些皆有事实根据,连朝中都开始有了参纪仁德的折子。
纪仁德气的踹坏了一张书案,幕僚劝说先想办法度过此次危机要紧,想想官路不能断在这里,他收敛心绪,好生想办法。
那孽障为了自己痛快,连田明直的入阁之路都挡了,纪仁德心内气愤,与田氏说话时便露了些许出来。
田氏这些天心里很苦。夫君最近离她越来越远,不知道真忙还是假忙,几乎看不到人影。由于父亲最后未能入阁,自己名声也被传的不堪入耳,别说当家了,她现在连走出房间都难,瞬间从高空跌入泥里,她怎能不恨?
之前不知起因也就罢了,现在听闻一切竟然只是一个小小庶子手笔,如何忍的下去!欺负自己就也罢了,连亲爹都被顺带脚收拾了,明明她们之间无半分仇怨!
你不仁,便别怪我不义。
田氏眸内精光闪烁。她虽困于房内,却也不是无人可用。小贱种敢欺到她头上来,她就给他点颜色瞧瞧!
她叫来心腹丫鬟,亲手执笔,写了封信,寄于临清方家。
听闻方家大少爷即将上京,她可是记得,这位大少爷,对这小贱种有旁的意思……这次不让那小贱种吃点苦,她田氏就白活这么多寒暑!
当夜周大回来,递上田氏的信,纪居昕看罢,双眸微微眯起。本来他想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可田氏如此不死心——就不要怪他心狠了。
“我让你去试探纪居宏,结果如何了?”他转头问周大。
“属下正要报告此事,”周大眼睛里闪着亮光,上前一步,低声将方才在四房看到的事说了一遍。
纪居昕听完,满脸惊讶,“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年害李氏嫡子纪居安身死的证物——湖绸帕子,竟然是纪居宏的!而且纪居宏亲口承认,是他杀了纪居安!
“属下不敢欺瞒主子,”周大拱手肃容,“纪居宏与其通房玉婵吵架,的确亲口承认了此事,还道就算玉婵知道,以此要挟也没有用,他娘亲自会帮他周旋。”
纪居昕问,“田氏知道此事?”
周大摇头,“应是不知,听纪居宏的意思,仿佛一直压在心里,谁也不敢说,玉婵会知道并拿来威胁,还是因他害怕说了梦话……”
纪居昕微微眯眼,“很好。”
转天他把这个‘好消息’送给了李氏。
李氏冲动之下扳倒田氏,有些忐忑。她虽正义,所言也的确事实,但冲动之下的言行对纪家名声造成了很大影响,田氏的管家权倒是交了出来,却没送到她手里,直接被杨氏收了回去。
杨氏看她更不顺眼,她根本不会想到因田明直未能入阁,纪家受到的打击难以想象,只以为杨氏一意偏袒,心内不服。可她不敢顶撞婆母,只好忍着,想着好歹田氏受罚,心里能舒服些许。
收到匿名信件,她手都抖了,看完激动落泪,再也顾不上其它,她的儿,终于可以伸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