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口的恶言,被郑海妹死死吞在腹中,免得当场把这人气死,将来自己真落个心魔出来,忍了几忍,才稍有平静,“说吧,什么事?”
蓝云脸上的笑意加深,“我想借神丹门的典集看。”
郑海妹脸上,控制不住的抽抽,真想一把掌拍死她,“你也知道是神丹门的典集,这些东西,是要传给我将来的弟子,”咬牙切齿的声音,在看到她脸上失望的表情时,又转而正常,“说吧,你倒底在查什么,说出来,我要是知道的,就帮你解。”
蓝云给她倒上一杯灵茶,自己拿着杯子,连连转着,“师姐,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是有天控制不住心神,堕入魔道,那时候,你有没有可能,发明一种,把魔欲消掉的丹药来。”
郑海妹很想翻白眼,“你觉得这世上,会有这种丹药吗?如果真有这种丹药的话,早没仙魔之分了,真正的魔是什么,像那个魔婴,他要是不吃修士的元婴,不吸修士的精血,根本活不下去,魔欲一起,可比现在的各方魔族厉害多了,各方魔族,还跟我们一样有思想,有认知,有传承,有血脉,可那个魔婴,后天形成,魔欲早成,你让我拿什么,去消,对他来说,进食是本能,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阻止本能。”
“……原来,你已经看出来了。”
“我也不想看出来,可你看看,你干得都是些什么事,大庭广众之下,拿出精血,现在还找我要这么个的东西,”郑海妹忍下一口气,“这幸亏在宗内,大家也都知道,你是什么性子,都会守口如瓶,你想救那个魔婴,拜托你,最起码也要做得隐秘一些,哪能这样,这万一哪天,有人在外面不小心说漏嘴,被有心人听到,跟我一样,推断出来,你就等着吧,到时你可能没事,可水月宗怎么办?”
“连找你问一下,……我都想了近一个月,至于还会问到别人吗?”蓝云苦笑,“就算将来真有什么事,凭成宝儿的本事,只要来个死不承认就行了,实在有万一,不是还有逐出宗门一途吗?”
“既然知道,你还要去做?”郑海妹万般不解,“那魔婴,就算与七情门有关,又怎么样,七情门早就不在,你也只是你,不是那人,拜托你,不要把你自己代入到那人身上。”
蓝云对她的敏锐,很有些惊讶,“你当丹修,真是可惜了。”
“不要给我转移话题,你逼叶问天,把那个魔婴养在他身边,有没有想过,万一那魔婴跑出来,到时受苦的可就是我们水月宗的人了,不管伤到谁,你于心何忍?”郑海妹直觉她在玩火,“到时,你又有何面目,去面对成宝儿她们,就算她们看在多年交情上,不计较你,可心里总会梗着一根刺,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你还是算了吧,那魔婴吃了那么多人,害了那么多人,有什么地方值得,你下这么大的力气去救他。”
“我逼姓叶的?”蓝云想到那天叶问天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七情门关我屁事,我都不知道是多少代的转世了,如果我们两个,有一个对七情门还有愧疚的话,那个人肯定不是我。”
交了精血,那个魔婴由着姓叶的折腾,对她来说,其实已经给自己的心,做了交待,魔婴的事,她能做的,只能是这样,多余的,她没办法,也管不了,更没法管。
叶问天在小南山的山头上,起了三间草屋,一个小院子,身为曾经的紫宵天大帝,收藏何其丰富,恒河沙更因为蓝云心魔颇多,带了不少,本来哪怕浪费些,百粒全出,也能净化掉魔婴身上的魔气和戾气,可是魔婴之所以活到现在,全由他身上的魔气支撑,一旦净化完,他也会身死,转入六道轮回。
这孩儿是七情,在他全不知道的情况下,生下来的,七情已经不在,蓝云不肯原谅他,他和七情,都欠了这个孩儿,哪里还舍得,眼睁睁地看着他入轮回,再入轮回的时候,凭他曾做下的一切,南方仙盟被他杀了那么多人,哪怕被恒河沙净化,凭处处存在的天道,也是入畜道的份,到时,再也不是他的孩儿了。
可是每天看着被关着的魔婴,那种无时不在的折磨,无尽的痛悔,真得生生让他尝便了痛彻心扉的感觉。
“师父,仙盟已经来人,要把奖励,亲手交到您手中。”丁怡每天出入紫竹林,看到蓝云越来越平和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欣慰,,相比于那个叶神君,天天抱着酒葫芦,喝得烂醉如泥,连华如都觉得她长进不少。
仙盟使者,在大殿陪成宝儿好寒暄,看到蓝云的时候,呵呵而笑,“胡朝民见过蓝道友,道友的风采,早就如雷贯耳,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蓝云止住脚步,她从这人身上,没感觉到一点的喜悦,有的只是深深的寒意和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