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仕仁,给你根竹竿,你小子就往上爬啦!还把我们这些老的放不放眼里!”
阿平婶的丈夫步来旺向来眼里容不下一粒砂子,怎么容得下步仕仁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这样放肆。他是这么想,自己现在还没死,这小子就这样,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那这小子还不知道猖狂成怎样。这也特么没大没小了,实在是忍无可忍啊,猛拍一下桌子喝道。
“来旺伯,难道我说错了么,人家阿婶辛辛苦苦弄了一天,吃饭的席位不曾留得一个,可你不动一手一足却占了上席,你吃得安心么?”
看着那一副唯我独尊,自私自利的嘴脸,步仕仁心里就非常厌恶,凭空挨了一顿喝斥,心里更加不爽,也不顾什么叔侄情面,当即反唇相讥道。
“你!你!你。。。”步来旺气得用手指着步仕仁,脸红脖子粗,“你”了半天,再也吐不出一句话来。步天贵赶忙过去把他劝住了,重新坐了下来。步东午劝仕仁:
“侄儿呀,你说的入情入理,可这是咱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谁也不能破啊!”
“今天这酒席是请我的,得由我说了算!”心一横,连看家老底也兜出来了。大家面面相觑,但不敢作声。唯独杜老爹烟一根接着一根,烟雾缭绕中依稀可以看得见他的眼角里挂着欣慰的笑意。
不说规矩还好,说了规矩,步仕仁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你们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今晚还就非要把春申妈请到桌上与大家一块吃饭了。他站了起来,走到厨房硬生生地把春申妈给拉到正席上坐了下来。坐在上席,一直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的杜老爹赞许地看了步仕仁一眼,方才说道:
“酒倒好了!大家开吃吧!”
无论步来旺等几个当伯的再怎么想不通,无奈比自己高了一辈的杜老爹此时已经发了话,再想发什么火就显得有点过份了。恨恨地瞪了步仕仁一眼,也埋头吃起酒来。
“独乐乐,哪如众乐乐来得痛快!大家说不是这个理吗。”杜老爹自顾自地整了一杯下去之后,拉高了声调,不无感慨地自说自话道,说完又看了看步仕仁。冬菊悄悄地拉了拉步仕仁,凑到耳边说道:
“看得出他很欣赏你呢!”步仕仁也悄悄地告诉冬菊说:“他是个专管郎猪的!”。冬菊脸一红,嗔道“不害臊!”报复心起,玉手滑到桌下顺势捏了一下步仕仁的大腿,可恨这货大腿结实得竟没有一丝赘肉,九鹰百骨爪探了半天,竟没个下力的地方。
山里人的性情就象山间小溪里的河水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杯盘交错之间,大家很快把刚才的不快忘记得一干二净。要回了补偿金,看到生活亮光的步天贵此时就象脱胎换骨一样变了一个人,原来成天只知道长吁短叹,怨天尤人的,现在变得心神气爽,谈笑风生。劝起酒来非常殷勤,气氛很是和谐,大家的兴致也很好。再是春申妈加了进来,顾虑全消,喝了些酒,媚态尽生,加上一双如簧巧舌,劝酒时候常常妙语连珠,大家的酒兴更加高涨。不多一会儿,一壶白酒喝了个底朝天。天贵又赶快叫春申去打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