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光普照，春雷炸响。

惊蛰。

有风，暖风，掺杂的凉意少许，令人似乎要忘记冬日的严寒。

康梅雪着了一身素色广袖琉璃长裙，长披肩，随风而动，似乎为春日之中增添了三分光彩。

“当日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曾经问过你一句话，今天，我想再问一遍！”

言罢，她不待陈白鹿开口，又继续说道:“不用着急回答，这一次，我已经请求师尊她老人家帮我查了上清派当年的名录！”

作为玄黄世界称霸已久的门派，每一名能够参加上清派考验大阵的弟子，最重要的不是资质的高低，而是身世的清白。

陈大白还是陈白鹿，这种事情，似乎很复杂，也很简单。

此时的陈白鹿却是笑了笑，开口说道:“我想，我的回答应该还是当时那般，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

仙道浩渺，我一意求索，所以，我为何不是陈白鹿？”

“好！”

似乎对陈白鹿所答早有预料，那康梅雪忽然继续开口问道:“我听说你曾经救过天阴峰霜真人座下弟子黎天意，作为回报，霜真人曾经为你说情，赐下了我上清派上清三十三篇之一的万兽真灵法。

却不知陈师弟练就的万兽真灵法究竟是何等模样？

假如当日争锋台之上，万兽真灵法与白骨灵桥合力，只怕纵使是东方未明已经领悟戮仙剑意，也难逃败亡一途。”

而陈白鹿此时却是依旧面不改色的开口说道:“万兽真灵法乃我上清派成道无上妙法，非但要有一天赋神通绝顶的妖兽为基础，更要寻觅到一具魔骨完好的筑基期妖魔尸体，这些年，纵使以本门的人才济济，能够有幸练就此法之人亦是凤毛麟角。

康师姐莫非以为，在下能够有能力练成此法？”

“不错！”

面对康梅雪好似斩钉截铁一般的回答，陈白鹿自嘲似的看了看自己，问了三个字，“凭什么？”

“就凭我认识的那个人，十二年前，只要他想，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我还记得，当年万仞峰之下，他一个人，就好似可以喝退百万雄师的模样。

我还记得，通幽谷里面，他一声轻笑，就好似可以令天底下一切都的恐惧与黑暗彻底退散。

我还记得……”

沉默，突兀的沉默。

“康师姐，掌门人法旨，叫我尽快赶赴大周太子府，这就告辞了，他日有暇，在下一定再来聆听康师姐的故事！”

“你……”

看着再次放出白骨灵桥，一言不便催动法力，化为灰白虹光的陈白鹿。

康梅雪忽然情不自禁的大声吼道:“陈大白……”

没有停顿，没有变化，消失在天际尽头的身影与宝光，只留下淡淡的落寞。

庭树不知人去尽，秋春仍放旧时华，多情唯有池中鲤，犹为离人护落花……